章惟德思及此愣了一下,难道沈明恒是故意一个寒门弟子都不录取的?一月前宫门外三千学子鸣冤状告莫非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章惟德只觉一阵悚然,他强自镇定,“刘大人祖上并不显赫……”
“刘仕锦?他儿子娶了万家的女儿,都快成万家赘婿了,靠儿子似乎并不比靠祖上要光荣到哪里去吧?”沈明恒阴阳怪气。
被叫到名字的刘大人尴尬极了。那他也不想啊,可要没人帮忙运作,他便是再考百年也不会有穿上官服的这一天。
红衣灼灼,沈明恒天然带着三分不安于世的热烈,这大明殿沉闷而死气沉沉,唯有他满身掩不住的蓬勃生机。
“你们要判孤有罪,先要承认你们是错的。”
“想要孤这太子之位?可以,把答卷上的名字糊了,拿公正的科举跟孤换。”
第14章 嚣张跋扈的草包太子(14)
在角落处安静听着的落榜三人组猛然抬头,动作太剧烈导致肩颈都有些酸痛,然而他们丝毫不在意,只专注地看着沈明恒。
原来,这就是他的计划。
怪不得……
怪不得这人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自保的手段,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自己全身而退。
文黎咬了咬牙,正打算开口,忽而被周时誉按住了肩膀。
周时誉目光晦暗,平静地微微摇了摇头。
他们三个之中,周时誉素来是最冲动的那个,少年自恃有几分本事,便无惧艰难险阻,可将生死轻掷。
然而在这个傍晚,连黄昏都开始迟暮的时候,周时誉忽然无师自通了忍让与冷静。
尹则诲进退两难。
他费尽心思要给章家重创,不是为了要抢一个公正的科举。这玩意儿一旦公正了,对他们还有什么用!
但他们做了那么多准备,眼看就能废太子,真要让他放弃又有些不甘心。
尹则诲忍不住看了章惟德一眼,用了生平最大的自制力才没破口大骂。章家有病吧?这种主意都敢出,还好意思和沈明恒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章惟德出列,“陛下,太子殿下虽有错,盖因其年幼又不知轻重,今后多加教导便是,储君之位事关社稷,不可轻言废立啊。”
“丞相此言差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殿下身为储君,更该以身作则。科举乃国之重策,怎能玩笑?”尹则诲条件反射和章惟德作对。
章惟德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老匹夫,真想科举改制啊!
尹则诲寸步不让地回瞪。你章家都不在乎权贵,凭什么指望我尹家退让?
眼看着又要进行新一轮的唇枪舌战,沈明恒觉得没意思极了。
“诸位,孤提醒你们一句。”沈明恒饶有兴致地指了指宫门外,“孤来时见万人空巷,你们打算怎么给他们交代?”
沈明恒这段话传出去,那可不是牺牲一个太子可以解决的事情,读书人冲动之下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