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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先锋军有些情况可以便宜行事,但夜袭敌军大营显然不包括在这“有些情况”之内。

军令如山,私自行动是大罪,小兵面色迟疑,犹豫着要怎么求情。

宋景年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窒息感,他犹抱有一丝期望:“不知领兵的是哪位将领?”

小兵又愣了一下,羞愧道:“属下不知。”

这确是他的失职,但战友同袍闯进敌人的军营,嚣张地杀死了主将后全身而退,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千百年来都会被人传颂称赞,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

再说了,谁能想到这居然不是秦将军下的命令选的人啊!

秦离洲显然不能理解宋景年的紧张,他见对方脸色铁青像是要窒息的模样,以为宋景年是在为他手下的兵不听他的军令而生气,一时间十分感动。

秦离洲劝慰道:“先生莫急,待先锋军回来便知是谁了。”

他也很好奇,他军中居然有这种人才?天哪,他一定要大力嘉奖,委以重任!

远处传来战马嘶鸣,马蹄声簌簌,兵器与盔甲碰撞,冷铁相接的声音都好似一曲轻快乐章。

战马在军中也是稀缺物资,但先锋军刚从敌军大营劫掠归来,人人都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更有甚者手上还牵了几匹。

春风得意马蹄疾,士兵们昂首挺胸,说不出的骄傲与得意。

军营里众将士不知何时都起来了,还未来得及穿戴整齐就站在帐篷门口翘首远眺,看着大胜回来的同僚,脸色因激动而涨得通红。即使那又是一场生死边缘的辗转挣扎,也恨不得以身代之。

周遭静谧,火把照不亮远处的夜色,天地间唯有一汪皎洁月光。

人群越来越近,为首的将领意气风发提枪策马而来,未着甲胄,红衣猎猎,他还不到加冠的年纪,只简单束发,又因为方才激烈的战事微微凌乱,倒平添几分肆意风流。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秦离洲期待的笑意僵在了脸上,他震惊地张大了嘴,“你,你你……”

他不小心咬到了舌头,血腥味弥漫,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将军也不用费心思选人了,孤看这三千人就很不错。”沈明恒将长枪随手一掷,秦离洲条件反射接住,他犹不能回神:“殿下,你怎么会……”

后面的话他想了半天不知该如何描述,只木愣愣地双手托着长枪。堂堂大将军,此刻像是沈明恒身边捧甲牵马的小兵,丝毫不见其指挥作战时说一不二的气势与睿智。

沈明恒注意到一旁一言不发的宋景年,他上下打量了片刻,不解地问道:“景年,你为什么总是生气?”

幸好他把这人一起带来燕丘,没真送去辅佐沈谦益。

沈明恒心想,宋景年这种奇奇怪怪的脾气,估计也只有他这么好的主君才能忍受了。

宋景年在心中默念了一段清心咒,稍稍平复心情,还是没忍住瞪了沈明恒一眼,而后他单膝跪地,语气慷慨激昂又铿锵有力:“太子殿下英勇过人,天佑大周!”

沈明恒的身份算是个秘密,他来的时间短,秦离洲为了防止军心动摇多生事端,也没有对外宣传。数万人的军营多一人少一人并不引人注意,身边的亲卫倒是能从沈明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