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朕要是什么都知道,要你们这群大臣做什么?”
“父皇。”沈明恒放柔了语气。
他一直很欣赏他爹这一点,永远敢承认自己不会,从不会自以为是。
从前如此,现在当了皇帝,也是如此。
沈明恒笑了笑:“父皇难道没见过女将军?”
“听说过,屈指可数。”
“那是因为阻止更多女将军出现的,不是敌人,恰恰是自己人。因为他们发现,女子成为了将军,似乎比他们还要英勇——如果女子比他们要英勇,那他们安有出头之日?”
沈明恒不疾不徐:“父皇知道吗?这件事注定会得千万人反对,他们嘴上能说出无数冠冕堂皇的理由,实际上他们清楚得很——正是因为他们知道女子与男子无差,甚至比男子还要优秀,所以他们才要不惜一切,阻止所有让她们出头的机会。”
“这世道费尽心思给女子上了千万条枷锁,但仍有人不肯妥协、不肯屈服。父皇说她们软弱,可假如她们真的软弱,早就彻底沦为奴隶和附庸了。”
也正是因为自始至终女子都没真正甘心过,不论何时,不论世道如何催折,永远有一批巾帼英雄灿如繁星,难掩其芒,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害怕。
于策连连点头:“太子说得对,周相说得对,所以他们都是有大义之人。”
裴定山听不太懂,闻言问道:“你不是吗?”
“我不是。”于策摊了摊手:“我支持,是因为我真有两个女儿。”
两个聪明伶俐,贴心乖巧,好学上进的好女儿。
尤其他长女,过了年也十八了,他舍不得长女早早出嫁,多留了两年,去年妻子就已经着急了,说要为长女相看夫家。
要他说,要是他长女能参加科举,有那群男的什么事?
这说得好像一开始不同意的沈昱是个恶人。
沈昱神色萎靡地反思,难道他之前也是自欺欺人?难道他真的比自己想象中要狭隘?
不要吧?
……那他改正就是了,他改了之后,可不许再骂他了。
沈昱拍板道:“既如此,这件事便定了。周言安,于策,你们商量一下,给朕拿个章程出来。”
嘴上说着不干活,但真有任务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认真积极。
周言安、于策郑重俯身:“臣遵旨。”
“第二件事,以西涿国牵头,西域二十小国联名上书,言道境内盗贼猖獗,请求大夏派兵保卫他们的商队。文书在这,你们看看。”沈昱将案上一本折子随手递给他们。
左文渊不耐烦看字,他挠了挠头:“大夏与西域不过通商关系,没必要帮他们吧?”
两国之间只有利益,算不上友情,用自己的军队去帮他们,很像资敌诶?
周言安皱眉:“当去。假使盗贼再这样肆虐下去,丝路上来往的商人定会减少,也会影响到大夏。”
裴定山“啊”了一声:“这我们不是吃亏了吗?”
“吃亏?自然不会,维持小国的稳定,便是维持丝路的稳定,大夏能从中获得的利益仍比付出的要多。更何况,虽然西域诸国不算强盛,但多一个友好势力总还是不错的。”于策道。
于策现在还不能明确说明原因,只凭借着顶级谋士的敏感度,让他隐约觉得以暴制暴不是最好的方式。
而隔着无法逾越的时空与漫长光阴,有一位伟人站在历史的分界点,说出了一句话——“所谓政治,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自此成了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