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移目看去。
原来真有人的眼睫像鸦羽一般,又黑又亮。
庭叙的长相自带一种能让她目不转睛地看他的魔力,不觉间,她就盯着他看了很久。
良久,庭叙终于想好,点了点头,同意在此暂住。
他翻身下床,站直腰才发现,这件衣裳令他的胸膛袒露在外,倘若他动作再大些,那胸前两点就要露了出来。
庭叙耳廓泛红,“我没带换洗衣物。感谢你,给我这件衣裳。”
他嗫嚅几声,“我会把衣裳缝得贴身一些。”
他像是很久都没跟人正常交流了,现在说一句歇半晌,语序颠倒,用词奇怪。
灵愫捧着脸打量他,“你会刺绣?”
庭叙点了点脑袋。
灵愫哦了声,“还会什么?”
他回:“还会洗衣做饭,打扫卫生。”
他小心翼翼地问:“这些,够吗?”
灵愫笑出声,“够了。”
当然够了。有手有脚,眼里有活,勤劳能干就行。
她指了指西屋,“喏,以后你就睡那间屋。”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从庭叙脸上窥出了微乎其微的失落。
他说知道了,拐到厨房里生火做饭。
灵愫捂着脑袋回想。
按说,今日该是她与庭叙的初见。可庭叙对她的反应,完全是不像初见,更像老熟人重逢。而她,心里也莫名对他有股亲近感。
难道她之前和庭叙搞过一段时间?
按说如果搞过,那她或多或少该有些记忆。可现在她脑里,对他完全没印象。
灵愫暂把这种怪异感压在心底。
用完膳,洗漱过,上床将要歇息,庭叙一直都很拘谨,没再跟她说什么话。
灵愫也没多问。
西屋家具俱全,被褥柔软,他应该能适应环境。
想他那头不会再出问题,灵愫就安心吹灭了灯烛,把被褥扯开,阖眼睡觉。
长夜过半,睡得迷糊间,忽听外面传来一声惊呼。
“啊!”
灵愫猛地睁开眼,意识还没清醒,就警惕地提起剑,迅速冲出屋。
小院里一片漆黑,竖起耳朵听,西屋有东西倒地的怪声。
灵愫敲了敲西屋门,“喂,你还好吗?”
隔着一扇门,她听见庭叙被吓得呼吸不稳,连连喘气。
她没多想,一脚踹开门。凭着记忆,摸瞎寻出一根蜡烛,用火折子把烛点燃。
烛火葳蕤,暖黄的光圈洒亮屋里风景。
庭叙被板凳绊倒在地,长发散落,衣襟凌乱。衣裳恰从他的肩头滑落,上半身全露了出来。下身衣摆堪堪遮住重点部位,白皙的肌肤比月明更梦幻。
他抬起头,眼圈微微泛红,伸手指了指塌成两半的床榻,“那里有蜘蛛……怕……把床踩塌了。”
灵愫整理了下思绪。
这话的意思应该是,他看见蜘蛛,被狠狠吓了一跳。匆忙逃离时,正好把床板踩塌了。
灵愫越过他,将床褥掀开,果然看见一只黑漆漆毛茸茸的大蜘蛛趴在榻上。
她将蜘蛛揪起,用力扔出窗。
“山里有蜘蛛啊蛇啊这些,实在正常,不是大事。”
说完话,却见庭叙抖得更狠。
他受到了惊吓,呼吸急促,喘不上气,脸上升起薄红。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