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味不算好闻,她想开窗通风,闫弗却不让。
他说,屋里有他们欢好后的气味,好闻,闻着就爽。
她就笑着回,既然这么喜欢这味,那干嘛还要抽烟,混着闻,也能让你更爽么。
他说,反正是贱命一条,死不了人。
她很讨厌听到这种话,就夺过他的长杆烟斗,在他的锁骨处,烙下一个烟疤。
他并没计较。
他要她记住他。
可惜她转头就忘,就算中间不失忆,也不会记得他。
那次后,他们再也没见过面。
如今再问起他的近况,她才慢一拍发先,原来那一次,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闫弗这疯子,若是死在任务上,被对方反杀,他并不会遗憾,反而会觉得死得其所,起码这死法还带点英雄色彩。
可到最后,他却病死了。
病死是很痛苦的。因为病人最没尊严,活得最不像人样。
回过神,灵愫让大家继续聊,她则从侧门溜了出来,上到酒楼顶层。
顶层是个大露台,灵愫把手架在栏杆上面,眺望着北郊的夜景。
灯火阑珊,暗香浮动,人间的极乐美景将天上的星月都衬得失了色。
大家都很好,她却仍旧觉得物是人非。
夜风将她的心吹得更惆怅。
她叼着烟斗,静静地吞云吐雾。
然而即便已经脱离人群,她这敏锐的耳力,还能使她捕捉到楼下几层的人都在聊什么。
“出众的老相好基本都来了,争奇斗艳的,可我看易姐神色平静,好像对哪个都不满意。”
“你眼瞎啊?那不绝对是对蔡老板最满意么?他可是唯一一个让易姐起身迎接的相好。”
“啧啧,蔡老板可真有心机,故意抱来狗,拖家带口地赴宴。”
“是啊,我难道比你们多了段记忆?当年这俩老板的八卦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是人尽皆知的程度!”
……
唔,要说这么多年有哪一点一直没变,那莫过于盛京人爱吃八卦的属性。
再听着,忽然发现有阵平稳的脚步声,正在渐渐逼近。
“你还是喜欢在心里郁闷时,摸出根烟斗来抽。”
蔡逯走近,也学她这般,慵懒地把手架到栏杆上。
只不过,他站得位置不好,正是个下风口。
风把她吐出来的烟雾,都无情地朝他拍去。
他仿佛浑然未觉。
灵愫瞥了下他眼周的刺青,“纹到这个位置,不疼吗?”
蔡逯漾起笑,“这是贴上去的,用水就能洗掉。”
“你这是假喜欢刺青。”她弹了弹烟灰。
“你喜欢就够了。”蔡逯回道,“方才在饭局上,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喜欢我身上的刺青。”
是啊,她的确喜欢。
蔡逯身上,唯一一处真刺青是在腰腹。刺青自右边腰腹蔓延开,停在粉邒上面。
腰腹是白的,邒是粉的,刺青是黑的,极具冲击力。
这种复杂的图腾,仿佛也是他们复杂关系的象征,头是头,尾是尾,中间却弯绕。
可就算她喜欢,如今他身上的刺青还会有什么特别意义呢。
所以她说喜欢无用,“毕竟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没联系了。”
蔡逯不以为然,“是么,难道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我们还有联系?”
他提到寄去苗疆的那些信,“正因他们觉得我们还有联系,所以想你的时候,他们就托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