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这时,她的所有蓬勃野心都压在了年轻人稚嫩的表皮之下。
没人会把一个十六岁姑娘说的话当真。
包括阁主,也包括沉庵。
沉庵清心寡欲地过了三十一年。毫不夸张地说,他的这般年龄,简直能当她的“爹”。
所以他根本没把她的冒犯话记在心上,只当她是个鲁莽的小辈。
说什么要当他的道侣,与他双修。
她可真是,轻狂无礼到了极致。
沉庵仍旧无欲无求地过着,直到在仲夏,一个暴雨夜的降临。
天际压得极低,空气闷热,令人喘不上气。雷电暴雨的袭来并未能给夏夜降温,反而愈发令人烦躁。
沉庵在榻间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间,突感身侧一沉。
霎时,他后背陡然一冷,浑身汗毛直立。
睁开眼,只见那个叫“易灵愫”的姑娘,蹲在他身旁。
雷电炸开,屋里闪过一道白光。
她仍旧在笑,眼睛仍旧黑亮,可笑意却不达眼底,笑得森然。
“你……”
沉庵坐起身,满脸戒备。
她穿得很清凉。
无臂纱衫配一件罗裤裙,胳膊与小腿上面布满泛白的刀痕。
沉庵耳廓泛红,移开眼,盯着床帐。
他不清楚她的实力如何,只知道,她是个常年在血海里厮杀的杀手。
余光瞥见,她抬起胳膊,臂膀的肌肉紧实,紧实到,像能轻轻松松地掐死他。
不过,她的手最终没伸到他的脖颈处,只是停在他面前。
她把手掌摊开,“看,这是我给你的惊喜。”
有一颗乌黑又圆滚的药丸,躺在她手心。
她俯身凑近,“道长,我想你会喜欢。”
沉庵心里隐隐有种非常糟糕的预感,可还不待他细想,她就掐起他的下巴颏,强硬地把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她解下挂在腰间的酒葫芦,拔掉酒塞,迅速往他嘴里灌了几口烈酒。
做完事前准备,她盘腿坐到他身旁。
那颗药丸,被酒液冲刷到他的喉肠,慌忙间,他只得咽下。
就在咽下的那一瞬,他感到身体里升起一种力量,迫不及待地往外冲。
这股力量毫无章法,使他一向平稳的呼吸,倏地变得倥偬。
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即便此前毫无经验,可在此时此刻,也明白了这药丸会有什么作用。
“喜欢吗?道长。”
灵愫绕着发尾,“我不喜欢你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所以我要惩罚你,就在这次见面。”
沉庵被这个小辈气得咳声不迭,“出去。现在出去,我还能当无事发生。”
灵愫指着盖在他腰间的那方薄被,“你看,被衾底下,并不是无事发生。”
“国律,奸罪者,杖一百七,从重惩处。”
沉庵双眼发热,竭力保持清醒。
“现在滚,你还能活命。不然,不然我就喊人来抓你。”
她拿一把沾血的匕首,压在他脸侧。
“我花了两个月时间,从籍籍无名打到目前的第一,并如愿以偿地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