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饭,他俩难不成要饿着肚子?”
韩宏庆语速极快,压根不给韩榆说话的机会。
他摸了摸袖子,掏出荷包,取出十个铜板:“麻烦榆哥儿跑一趟,去巷口第二家给椿哥儿柏哥儿买几个包子送去。”
韩榆没接,指了指韩宏庆身后:“他们不在私塾,在屋里呢。”
韩宏庆一怔:“什么?”
韩榆抿嘴笑:“对了三叔,爷说私塾的束脩在您手里,下午我想将束脩交了,您现在可否将银子给了我?”
韩宏庆心底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你、你通过了?”
韩榆乖巧点头:“嗯,是呢。”
“那、那椿哥儿柏哥儿呢?”
韩榆摇头:“没有哦,他们早就回来啦,我跟二哥方才回来,他们还在屋里睡着呢。”
“啊对了,既然他们在家,就不用我去买包子了吧?”
韩榆知道怎么说才最气人。
这厢他几句话说完,再抬头,就见韩宏晔的脸色青了白白了紫,像是开染坊。
韩榆仿若不觉:“三叔还有事吗?先生说下午要讲授《孟子》,我还想向二哥讨教一二呢。”
韩宏庆脸色格外僵硬,仿佛糊了一层水泥:“没事了,你去吧,我去看看椿哥儿柏哥儿。”
韩榆口吻轻快:“好哦,三叔去吧,三哥四哥约
摸睡了许久,也该醒了。”
韩松掀起眼帘,韩宏庆涨红着脸,胸口起伏剧烈,看起来离气得厥过去不远了。
真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心。
韩松将两人的粥碗摞一块儿,暗暗想道。
连番打击之下,韩宏庆几乎是落荒而逃,每一步都酝酿着沉重的怒气。
而将要面对他怒火的,是东屋还在装睡的双胞胎。
“二哥,你可否将《孟子》借我一用?”
韩松把筷子搭在碗口:“可要去书斋买书?我这边都只有一份。”
言外之意,韩榆拿去用了,他就没得用了。
韩松自诩不是那种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老好人。
更遑论,烧书的阴影并未全然消散。
韩松总担心,他把书借给韩榆,结局会是尸骨无存。
两者相较,他宁愿绕一段路,领韩榆去书斋走一遭。
正好他还打算继续抄书。
不曾想,韩榆竟拒绝了。
“不必如此,现下课业并不繁重,我每天抽出点时间誊抄即可。”
韩榆语气微顿:“只是可能要麻烦二哥,将来一段时间我可能每日都要找你借书。”
兄弟二人对视,韩榆的眼眸很是灵动,让韩松联想到上辈子偶然所得的黑宝石。
纤尘不染,纯澈剔透。
韩松移开眼,淡声道:“可以。”
“多谢二哥。”韩榆笑道,主动将碗筷送去灶房。
再出来,韩松已不在枇杷树下。
韩榆料想他应是回屋了,刚要跟过去,东屋传出惊天动地的嚎哭。
“爹我没有乱写呜
呜呜......”
“呜呜呜不要打我,爹别打我呜呜呜......”
两道哭声,双重伤害。
韩榆揉了揉耳朵,短促地翘了下嘴角,哼着不成句的小调去找韩松。
甫一进门,怀里就被塞了本书。
“好生爱护,若有一丝一毫的折损,看我不教训你。”韩松提前打预防针,沉声警告。
韩榆早已看破二哥的面冷心热,抱着书捞住他的衣袖,摇来晃去:“我知道了二哥,二哥真好。”
韩松抖了抖衣袖,从韩榆手心滑出:“时间还早,先睡两刻钟,到时间我叫你。”
韩榆其实不困,但想到听课费神,便满口应下,回屋午睡了。
韩椿韩柏的哭声丝毫没影响到他的好睡眠,两刻钟后被韩松叫醒,用冷水拍了拍脸,人更清醒些,就往私塾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