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先生:“......”
罗先生着实没想到,
他的话会让韩榆有这么大反应。
仔细一想,或许是他表达得不够准确,让韩榆误会了。
思及此,罗先生不由失笑:“你很好,为师也很看好你。”
可以说,韩松和韩榆是他这数十年里教过的学生中天分极高的。
已有秀才功名的韩松暂且不说,罗先生可以打包票,韩榆现在下场,绝对可以名列前茅。
甚至可以和他二哥一样,一举夺得案首之名。
只是......
罗先生素来端肃的眼神逐渐温和,他无视了从四下里投来的目光,用宽厚的口吻说:“只是你要知道,锋芒太盛,终究伤人伤己。”
韩榆瞳孔骤缩,不着痕迹捏紧书页,指甲泛起白色。
先生他......
韩榆微微仰起头,罕见地目露呆滞。
——真正意义上的呆滞,而非刻意所为。
韩榆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声音:“我......”
不知说什么,韩榆哑口无言。
这一幕落入罗先生眼中,就是看似活泼灵动,实则暗藏锋芒的学生深受打击,变成一只浑身湿漉漉,彷徨无助地嗷呜叫唤的小动物。
罗先生无奈轻叹。
以前他不明白,自己最最看好的学生为何多次为这孩子破例,现在似乎懂了些。
罗先生弯下腰,轻轻拍了下韩榆的左肩,放下宣纸离开。
韩榆偏过头,眼里带着迷茫:“二哥......”
韩松轻声道:“先生的意思是......你太过锐进,有些事情太早
发生不见得是好事。”
恍惚间,韩榆似乎听见一声叹息。
“韩榆,你要明白这一点。”
也正因如此,韩松才会在两年前韩榆想要报考县试时半强制性地将人按下。
韩榆蠕动嘴唇,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宛若飞快煽动的漂亮蝶翼。
肩胛骨的位置被戳了下,背后传来席乐安的声音:“榆哥儿,先生同你说了什么?”
看罗先生的神态,不像是什么好话。
韩榆没回头,若无其事地说:“方才有一处不解,先生为我解答了。”
席乐安半信半疑,求证的眼神望向韩松,得到后者的肯定回复,这才放心。
可只要细心观察,定能发现这一整天韩榆沉默不少。
放课后回到家,一家人围桌而坐,吃饭时心不在焉,眼眸中时不时闪过深思。
韩松只作不知,在韩榆昨日交上来的答卷上留下批注,送去韩榆屋里就走了。
韩榆从书本中抬头,目送韩松远去,欲言又止了一瞬,终究没有叫住他。
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韩榆并未做其他训练,只一味地练字。
一晚上下来,写满整整二十张。
还是一直关注着韩榆的韩松看不过眼,半强制性地让他上床入睡。
韩松立在床前,颀长的身形笼在昏黄的烛光下,清隽的面容看不太真切。
“或许这件事很困扰你,但想要矫正它,是一个漫长且曲折的过程。”
韩松声线和缓,潺潺流水般淌过韩榆心头。
“先生是希望你能
成为更好的人,我也是。”
韩松说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