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后胡老爷半步,随他走进花厅:“里头有个箱子,味道很难闻......”
“呕!”
是胡老爷被熏吐了。
胡老爷弓着腰干呕许久,捂着鼻子问:“这是什么?”
韩榆失笑,你才是屋主,我怎么知道。
胡老爷很快也意识到这一点,面子上挂不住,挪动圆滚滚的身躯,屏住呼吸走到小门前,把那木箱拖了出来。
木箱被放到地上,上面没有锁,胡老爷用手一掀,就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下一刻——
“呕!”
这回是真的吐了。
胡老爷背对着木箱,一边吐,一边浑身抖成筛子。
被韩榆勒令不许入内,只能在院子里游荡的席乐安和沈华灿见状,更是好奇不已。
好在韩榆依旧很贴心,并未让他俩等太久。
在胡老爷制造出来的噪音里,韩榆往木箱里瞥一眼,疾步而出。
“榆哥儿,里头是什么?”
胡老爷到底见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牙人表示他也想知道。
韩榆言简意赅:“一个婴儿。”
“哦,原来是一个婴儿......什么?婴儿?!”
韩榆敢保证,这是他与席乐安相识以来,席乐安发出的最最最尖利的声音。
韩榆颇为无
奈地揉了揉耳朵,其实他早有猜测,那腐尸的味道与曾经日夜相伴的丧尸的味道不相上下。
不过是出来买个院子,怎么就遇上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韩榆按下名为郁躁的情绪,再三叮嘱:“你们老实在这儿待着,我去跟胡老爷说几句话。”
沈华灿和席乐安乖乖答应下来。
平日可以耍赖皮、故意玩闹,现在绝对不行。
“胡老爷,您把院子挂在官牙出售,结果却出了这么桩事,理应给我个说法吧?”
韩榆言笑晏晏,态度温和,笑意却不达眼底。
胡老爷一眼就知道,这小子恼了。
也是,任谁在相看的院子里发现一个僵硬的婴孩尸体,都会怒不可遏。
胡老爷心里有气,还是得强行挤出一抹笑:“这确实是我的疏忽,但我在此之前完全不知情,小公子也不能把责任都归到我身上来。”
韩榆轻哼一声,面色好转。
胡老爷见有戏,义愤填膺道:“箱子里头的婴孩是我上个月去世的幼子,当初我明明看着他下葬了,不知怎的出现在这里。”
“我家夫人自从幼子离世后,日日同我说看见幼子回来,家里被她闹得鸡犬不宁,还险些伤了我一位妾室所生的长子,实在没法子了,我只好举家搬离这里。”
胡老爷一脸苦涩,说得自己好像有什么苦衷似的,听得韩榆怒极反笑。
“所以胡老爷就把这院子售卖给旁人?”
胡老爷脸色僵硬,又羞又恼:“
这不关你事吧?”
韩榆扫向木箱:“这可不是小事。”
又是正妻又是妾室,长子是庶子,身为嫡子的幼子却死在襁褓之中,怎么听都觉得有内情。
然而胡老爷的态度明显是偏向妾室的,这会儿还理直气壮地同他狡辩。
见韩榆眉目间冷色浮动,胡老爷沉吟片刻:“家丑不可外扬,还望三位小公子莫要声张此事,我在附近有一座四进院子,一千五百两成交,如何?”
韩榆不吭声。
胡老爷深呼吸:“一千二白两。”
韩榆丝毫不为所动。
胡老爷心一横:“八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