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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榆迅速看了眼韩松,又低下头,嗫嚅道:“吃完饭摸黑进门,不小心撞上博古架,被花瓶割伤了。”

韩松眼中的情绪难辨喜怒:“那方才的动静是?”

韩榆对答如流:“正打算处理伤口,二哥就来敲门了,黑灯瞎火的,我又撞上去了。”

博古架:架在屋里坐,锅从天上来:)

韩松负在身后的手攥成拳状,松开又攥紧,如此重复数次,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我给你处理伤口。”

韩榆扬起嘴角:“那我就不客气了。”

韩松语调中潜藏着一丝艰涩:“你我是兄弟。”

韩榆眼睫轻颤,侧身让韩松进门:“二哥当心,满地都是碎瓷片。”

“知道了。”韩松应一声,绕过门口一地的狼藉。

韩榆在桌边坐下,毫不客气地指使韩松:“二哥,辛苦你走几步,把蜡烛点一下。”

韩松摸到

窗台上的火折子,轻擦一下,点燃蜡烛。

宽敞整洁的房间瞬间明亮起来。

除了博古架前带血的碎瓷片,看不出任何激烈打斗的痕迹。

“伤药和纱布在衣柜的最底下一层。”韩榆拿没受伤的右手倒两杯茶,“说起来,那伤药还是进京赶考前二哥你塞给我的呢。”

韩松打开衣柜,蹲下身取出处理伤口的必需物品,在韩榆旁边的圆凳上落座。

“若是可以,我希望你永远也用不到。”

韩榆揪着桌布边缘流苏的手指收紧,泛起浅淡的白,自觉把左臂放到桌上,用混不吝的口吻说:“人生在世,谁还没个意外发生,就如我今夜,前一刻还因为殿试结束而高兴,结果就乐极生悲了。”

韩松掀起眼帘:“安静。”

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韩榆:“......”

韩榆果断选择安静如鸡。

虽然伤口割得有点深,疼得他脑仁儿直跳,好在成功糊弄住了韩松,没让二哥起疑。

计划通√

韩松先打来一盆温水,将伤口周缘清洗干净,待水渍自然干去,才倾斜瓶身,将小瓷瓶里的淡黄色粉末敷在伤口上。

“嘶——”

辛辣的刺痛袭来,韩榆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每根头发丝都透露出名为紧张、忍耐的情绪。

韩松一言不发,化身为莫得感情的敷药机器,看都不看韩榆一眼。

敷好药,又用纱布裹了好几层,“咔嚓”一剪子,打了个漂亮的

死结。

韩松放下手:“好了。”

韩榆暗戳戳瞄他一眼,抿了下唇:“二哥。”

韩松抬眼:“嗯?”

韩榆右手托着左胳膊,眼巴巴地瞧着他:“没什么,就是有点疼。”

韩榆心想,他有点矫情了。

明明这点伤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小白分分钟就能治疗到痊愈状态。

不过在亲人面前偶尔柔弱一回,也不是不行。

韩榆以为,接下来韩松会笨拙且变扭地说一些安慰人的话语,然后同手同脚地落荒而逃,他就能抓紧时间把阮十七处理了。

——韩榆可不想和一具尸体共处一室,更遑论过夜。

谁知韩松腾地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榆:“???”

韩榆惊呆了,怔怔看着包扎得近乎完美的小臂,好半晌没回神。

直到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韩榆抬头,入目是韩松那张清逸俊美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