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觉地反应过来,纷纷噤声,逃也似的回了座位。
看似沉迷办公,实则窃窃私语。
“韩修撰他堂兄,任户部郎中的那位,这回竟然成了三品侍郎。”
“还有沈修编,竟然成了国子监的从四品司业。”
“太奇怪了,往年从未有这般,怎么还连跳几级?”
“陛下素来随心所欲,我更好奇为何他们俩升了官,韩榆却被外放。”
“诶,你们还记得月初时,陛下传召韩修撰前去进讲经史,我以为那是陛下对韩修撰的看重,不料之后再未召见过......你们说,会不会是那天韩修撰无意中做了什么,得罪了陛下,才被外放到徽州府,做个正六品通判?”
“不是没可能,否则好好的一个六元及第的状元郎,理应和沈修编一样,做个四五品的京官。”
“我猜啊,陛下这么做,绝对有膈应韩修撰的意思,兄弟好友都升官了,他却成了地方官,心里绝对不好受。”
这边翰林院的同僚们各种猜测不断,那边的韩榆和沈华灿同样在议论此事。
七品编修一跃成为从四品司业,沈华灿并不因为自己进入心心念念的国子监任职而高兴,反而满面肃然,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韩榆。
“榆哥儿,这莫非就是你所说的惊喜?”
韩榆面无表情地低垂着眼帘,轻声道:“人多眼杂,回去再说。”
沈华灿气闷,紧紧握着毛笔,压低的声音甚是激动:“你该知道,我们不需要你这般付出。”
牺牲自己成就他人,是天底下最最愚蠢的行为。
可沈华灿却说不出“愚蠢”二字,整个人几乎被歉疚淹没。
韩榆闻言,颇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合作,这些只是他出力的酬劳而已。
韩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无视了沈华灿频频投来的目光,低头处理公文。
好容易捱到下值,沈华灿收拾了桌案,起身要去找韩榆。
然而一抬头,早已不见韩榆的踪影。
沈华灿呆了下,问钟伯同:“钟兄,韩榆呢?”
眨眼的功夫,怎么人没了。
钟伯同表情复杂,指向门外说道:“韩小兄弟已经走了。”
吴大人从旁经过,很是幸灾乐祸地道:“沈修编怕是没注意,这一整个下午,韩修撰脸色都难看得紧呢。”
沈华灿呼吸一滞。
“唉,想来也是,谁能接受自个儿被厌弃,反倒是堂兄和好友受到提拔重用呢?”
吴大人不怀好意地拍了拍沈华灿的胳膊,咧嘴笑道:“其实沈修编无需放在心上,今后您是国子监二把手,那韩修撰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回来,这交情断了也罢。”
在吴大人聒噪的喋喋不休中,沈华灿恍然间意识到什么,几个时辰没能松开的眉头骤然松开。
“吴大人说的是,下官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说罢,全然不给
吴大人继续挑拨离间的机会,一阵风似的卷出门。
是了,以沈华灿对韩榆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到落荒而逃。
更别说这次的官职调动,是韩榆很早之前就在为他们准备的惊喜。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
沈华灿呼吸急促,直奔户部而去。
安哥儿这个时候应该还没离开,得尽早抓住他,两人走一趟韩家。
身为多年挚友,没道理让韩榆一人面对所有。
......
“给我个理由。”
韩宅,二进院的书房里,兄弟二人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