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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进房间里的阳光逐渐西移,由灿金转为橙红,将铁梨木的桌案染成深红色。

韩榆仿若不觉,在宣纸上留下狂放不羁的草书。

是情绪外放,亦是一种宣泄。

“不好好在床上躺着,怎么还站着练字?”

清冷的嗓音由远及近,韩榆笔下一顿。

韩松着一身紫色官袍,行走间袍角翻动,又被腰间的玉佩压下,乖顺垂落。

韩榆掀起眼帘:“脚早就不疼了,躺着无聊,索性起来练字。”

韩松与韩榆相对而立,目光环视,发现不仅桌案上,地上也有许多填满草书的宣纸。

杂乱无章,一看就是胡乱抛出去的。

韩松弯腰拾起一张,细细品鉴:“有心事?”

韩榆垂眸又抬起:“我在思考。”

韩松回望:“思考什么?”

不过是些乱七八糟的事,不值当说出来,徒增烦忧罢了。

韩榆坐下,扬了扬下巴,示意韩松也坐。

韩松从善如流地搬来一张椅子,正襟危坐:“说吧,我听着。”

“我在思考,那十万两他们打算怎么吃下去。”韩榆一手托腮,“两个五品官,哪来这么大的胃口?”

“哦对了,二哥你还没跟我说是怎么抓住他们的。”

韩榆的思维跨度太大,韩松顿了顿,整理好措辞,缓缓道来:“那日我收到管家送来的信,就派人暗中注意杜江和唐道成的一举一动。”

“头两日我一直在找你,他二人见我分身乏术,便得意忘形,失了警惕,愈发肆无忌惮地偷工减料,前天克扣匠人工钱,被我抓个正着。”

“事后我让人核对账本,确实有十万两对不上账,便将所有能接触到三十万两白银的官员羁押入狱,派人连夜审问。”

“杜江和唐道成是典型的外强中干,上刑没一会儿就招了。”

“离京前,梅家门下的幕僚找上他们,许以重利,并承诺未来的高官显爵,让他们做两件事。”

韩松说到这,韩榆突然开口:“等一下!”

韩松打住话头:“怎么?”

韩榆双手抱臂,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二哥先别说,让我来猜一猜。”

韩松早已习惯韩榆的出其不意,只默了下便同意了,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其一,在修筑河堤的三十万两上动手脚。”韩榆掰着手指,侃侃而谈,“其二,应该就是我本人了。”

“正月里周家和赵家的脏事儿被我翻出来,牵连到梅家,而梅家作为三皇子的母族,是支持他夺嫡的中坚力量,如今元气大伤,三皇子很难不会迁怒到我的身上。”

韩榆摊了摊手:“其实这远远超乎了我的

意料,三皇子竟然忍了这么久才动手。”

亏他此前做了那么多的防范措施,全都打了水漂。

“十万两到手,同时也能不费一兵一卒地除掉我,报当日之仇,一箭双雕,当真是好计谋。”韩榆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笔头,十分明智地略过追杀他不成,却被反杀的十二个人,“可惜计划落空了。”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

韩榆抬眸,对上韩松复杂的眼神。

“确实是这样。”韩松说道,眼中难掩赞许。

韩榆有点高兴,嘴角情不自禁地带出笑意,一手拄着下巴,暗戳戳给三皇子那狗东西挖坑:“此事牵扯到皇子,不是你我能处理的,即便二哥暂时无法回京,也该早日将消息传回越京,交由陛下决断。”

三皇子身份尊贵,不是他们这些个臣子能问责的。

养不教父之过,且看这一回永庆帝如何暴怒,如何暴打不孝子。

话都被韩榆说了,韩松全程保持沉默。

直到韩榆叭叭完了,他才缓声开口:“我以为,你更应该关心一下是谁将你推下断崖的。”

韩榆眼神微闪,好在他正低头玩毛笔,没让韩松发现他的异样。

“当时在场的就那么几个人,动手的那个肯定离我最近。”韩榆拿起一张写满大字的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