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没把他的不敬放在心上,满脑子都是永庆帝冰冷的眼神。
“王爷可知您这么做会让我在吏部非常被动?”
几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官员都死了,剩下的都是些小喽啰,对他而言毫无用处。
只要韩榆稍加运作,他就能从备受追捧的侍郎大人逐渐边缘化,这些年来的步步为营也将化为泡影。
再一转头,发现安王瞳孔涣散,心思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阮景璋头一回怀疑起自己看人的眼光。
安王他......真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王爷!”
安王受惊回神,眼里浮现一抹暴虐:“阮景璋,你逾矩了。”
阮景璋垂在身侧的手指抽搐了下,不再话说。
安王满腔惶恐无处发泄,正好阮景璋撞到枪口上,语调越发尖锐:“要不是你没用,韩榆在吏部耍足了威风,你却拿他无可奈何,本王会亲自动手?”
五月三十那天,他得知韩榆给了吏部官员好大的一个下马威,顿时大发雷霆。
恨韩榆嚣张,恨阮景璋没本事。
既然如此,那他就亲自动手。
他绕过阮景璋找上张牧几人,又在新科进士里选中野心勃勃的庄知节。
他和吏部官员是为除掉韩榆,庄知节则为了博得永庆帝的注意。
三方一拍即合。
张
牧给庄知节及其同乡走后门,将本该安排到六部的人放到了翰林院。
他们把这件事嫁祸给韩榆,又让庄知节接近韩榆,找机会把五千两银票放进抽屉。
安王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庄知节那个蠢货竟然把这么重要的计划写在了手记里!
安王还想再说些什么,全公公自远处走来。
“王爷,陛下请您去御书房一趟。”
安王呼吸一凛,强挤出笑来:“父皇召见,定然有要紧事,那就走吧。”
全公公把着拂尘,脸上笑眯眯。
“王爷,请。”
安王脚下千斤重,在文臣武将的目送下远去。
......
韩松撤回目光,与韩榆并肩同行。
吏部紧挨着户部,兄弟二人刚巧同路。
韩松言语笃定:“这件事是安王一手策划。”
韩榆优哉游哉地走在宫道上,被太阳光线晒得微微眯起眼睛:“确实,这与阮景璋的智商不符。”
漏洞百出,哪哪都是破绽。
就拿庄知节来说,他出现得太过巧合,对韩榆的热情崇拜也太过刻意。
还有他那双眼睛,即便掩饰得再好,不经意间还是流露出野心家才有的贪婪和嫉妒。
庄知节嫉妒韩榆,却又隔三差五登门求教,这很自相矛盾不是吗?
既然你做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为了回馈庄知节偷偷塞进他抽屉里的五千两银票,韩榆让人在那本手记里留了点小惊喜。
到今日,惊喜揭晓。
回忆庄知节收到惊喜时迷茫又
震惊的表情,韩榆默默想着,他一定感动极了,才会在后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韩松:“......”
论语言艺术的巧妙,既贬低了安王,又肯定了阮景璋。
“阮景璋的爪牙被砍,短时间内兴不起什么风浪了。”
韩榆对他的话予以肯定,低声用气音道:“二哥你且看着,打今儿起我就要大显神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