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回首,耐心重复一遍:“吏部侍郎,阮景璋。”
鲁宁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抱头,低声咕哝:“我一定是听错了。”
阮景璋是什么人?
当年会试第一,殿试一甲第一,昭告天下、跨马游街的状元郎!
即使那时候世家牢牢掌控着科举一甲的名额,天下读书人毫无公平可言,朝中文官们对阮景璋的文采也很是服气。
“怎么会?”
“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怎么能这样?”
鲁宁满脸怀疑人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说自话,结果没看脚下,差点被台阶绊了个嘴啃泥。
“诶,鲁大人您当心些。”
韩榆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好心提醒道。
鲁宁惊愕回神,意识到自己被韩榆搀着,老脸一红:“多谢韩大人。”
韩榆微微一笑,收回手。
“韩大人,咱们可要把这件事告诉陛下?”
一来担心国子监祭酒胡乱攀咬,二来也是顾忌韩榆和阮景璋之间的关系。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征求一下韩榆的意见。
“此事非同小可,须得陛下亲自过问,盘查阮景璋是否真的在科举中胜之不武。”
时至今日,他是凌梧,也是韩榆。
平昌伯府之于两个韩榆的伤害都是真实存在的,他没法置之不顾。
另一方面,韩榆也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当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
会。
只是面上还得作出斯文儒雅,大公无私恶模样,表示自己绝无私心。
鲁宁看在眼里,心底生出由衷的钦佩。
若是常人,双方存在诸多龃龉,定会趁此机会痛打落水狗,令其永无翻身之日。
于是,刑部尚书大人盛情相邀:“本官准备现在就去御书房,韩大人可要一同前往?”
韩榆笑着婉拒了:“这两日四处奔波,吏部的案头上已然堆积了诸多事务,本官想要尽快将它们解决了。”
不愧是你,二十五岁的吏部尚书!
光这份对公务的积极性,便是他们这些老油条拍马不能及的。
鲁宁并未强求,与韩榆就此别过。
回到吏部,韩榆伏案处理公务。
约摸一炷香时间后,门外响起喧闹声。
韩榆不必抬头,就知道肯定是禁军过来拿人了。
阮景璋。
韩榆默念这三个字,提笔悬腕,写下笔锋凌厉的文字。
就在这时,脑中白光一闪而逝。
韩榆瞳孔收缩,指尖虚虚画着什么。
他的判断,似乎出了些问题。
......
永庆帝真想搞一个人,会打起一百二十个精神。
前有禁军后有暗卫,不把这人的秘密全部挖出来,绝不会善罢甘休。
正如皇家暗卫对韩榆和韩松手下人的追捕。
这场猫捉耗子的游戏持续了几年,寻常人早该腻味收手了,可永庆帝偏不,多年如一日地派人在大越各地流窜,只为揪出幕后主使。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找到又如何?
缠足的弊端早已传遍整个大越,但凡不是糊涂到家的,鲜少会有父母再把缠足的痛苦强加到他们女儿的身上。
主打一个潜移默化,任凭永庆帝如何气恼,也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言归正传,国子监祭酒非常鸡贼,他知道自己有把柄在阮景璋手中,担心后者有朝一日将这个把柄泄露出去,就给自己留了后手。
有国子监祭酒的指认,更进一步表明阮景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