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翠华络娴都?是独自张罗过筵席的人,一个生日宴,何必叫两个人去商量?玉漏跟来的路上就在?想,这老太太分明是想叫大奶奶二奶奶知道她重未来“三奶奶”之心。
还有一层她却没想到,老太太原是个好面子的人,素琼母女?既是客中?,不?多时迟早是要回苏州去的,正好回去后好替她宣扬宣扬他池家的排场以及她待客如何周全如何体?面。
再一则,为素琼上月托病抽身不?理事,嫌她软弱,故意要叫她想躲躲不?开那妯娌两个。
待翠华络娴到这屋坐下来,老太太先慰劳了几句她们?上月之劳苦,又?各自夸赞了她们?一番。而后峰路急转,倏然摆出一股威严来,“你们?别?的事都?罢了,不?过按制按例来,办得好办不?好我也怪不?到你们?头上,唯独有件事我不?得不?说你们?两句。”
那两个媳妇心内皆是咯噔一跳,正襟危坐起来。
“我听?见些风言风语,都?是议论琼姑娘的。怎么得了,琼姑娘和她母亲是咱们?家的客,在?咱们?家住几天就给人议论,哪是我们?家的家教?你们?也不?管一管,就由得他们?说?”
那妯娌二人还不?及应答,她复将腰板端直了几寸,“再有我听?见好几件底下婆子丫头作乱的事,你们?也是轻拿轻放?你们?年?轻脸皮薄,经不?住那些老妈妈们?的哄也情有可原。不?过既然当家,就该拿出些威势来,遇见那些偷奸耍滑的,就该按规矩查处,凭谁讨情,都?不?该轻饶,否则就是放纵了他们?。”
翠华络娴皆把?脸低下去,因各自手底下的人都?有过失,不?敢辩解。
老太太把?眼在?她二人头顶睃一睃,道:“那个小高婆子罚过就罢了,只是那个谷妈妈——哼,我听?说她成日家吃人的请,肯巴结她的,就是有不?是的地方她也睁只眼闭只眼,不?肯巴结她的,遇到点子小错就要打?人板子革人银米。但凡管事的,最怕个不?公道,底下人也不?会服她,她难道不?晓得这个道理?”
翠华忙站起来,“我也说过她几回,等?我一会回去,就免了她这一项差事,还叫她往外头跑客送礼。”
老太太举着个银汤匙默了半晌,点头道:“她那一项查夜访值的事就交给高婆子吧,上回高婆子的妹子挨了罚,也没听?见她讨情,可见是非对错她心里?有杆秤,这样的人管这一宗事倒恰当。先叫她管两个月试试,若好了,就叫她接着管下去,若不?好,再另换个人。”
络娴慌张中?感?到点受宠若惊,忙起身领命,“我一会回去就把?老太太的话告诉她。”
老太太一看翠华面色难看,又?安抚道:“为琼姑娘过生日的事,就交给大奶奶去掂度着办吧。琼姑娘是客,千万不?要委屈了她。”
这意思是要舍得花钱,自然就更有得赚,翠华脸色便渐渐缓和许多,想着谷妈妈的事上暂且先便宜络娴去,等?回头老太太气消了,再另替谷妈妈谋个别?的管事差事。
一扭头,老太太过问起兆林与贺台来。贺台自不?必说,人往扬州去了,不?过问几句平安的话。问到兆林时,少不?得抱怨翠华几句,“连我都?知道他在?外头包着个姓林的粉头,你竟不?知道么?怎么也不?管管他?”
说到这话,连毓秀那双眼睛也朝翠华射过来。玉漏在?络娴椅后立着,因为没事做,对屋里?的一切都?格外留心。毓秀那双眼睛也和老太太似的,有些怨怪的意思,仿佛对翠华管不?好兆林的事很?生气。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