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抬头嗔他?一眼,笑着噘了下嘴。
祖孙俩对着微笑一回,池镜又说:“那二嫂那头怎么说?”
老太太往枕上耸了耸骨头,“你倒提醒了我,连你二嫂也不能多管这?事了,这?个关窍上,可别节外生枝。明日我对她说。”
果然次日还不等络娴来请安,便打发去请络娴来,络娴还当?是有了什么好?信,忙不赢梳洗好?跑到这?屋里。
谁知老太太却一改先前?软和?的态度,蓦地肃穆起来,“我都叫人问清楚了,这?事属实?是你二哥的不对,好?好?的,不过几句口角,他?就下死手将人打成那样子,这?事咱们?不占理,倒叫我不知如何管了。”
络娴一听这?话,明白她是有些丢开手的意?思,忙捉裙跪在榻下,“老太太您可不能坐视不理啊,我二哥虽下了手打了他?,可那时?候是吃醉了酒,那人嘴上又厉害,激得我二哥——何况动手的也不是我二哥一个,还有个叫陆奇的,如今他?们?陆家偏一口咬定是我二哥的主谋,这?不是胡说嚜,我二哥不过性子冲些,可从来没有杀人的主意?!”
老太太一条胳膊搭在炕桌上,两手向旁摊一下,又坠回腹前?,“你瞧,这?里头不单是你一家的官司,还有个姓陆的,更说不清了。听说还惊动了刑部的张大人,连他?也问起此事来,咱们?这?时?候去管,成什么了?岂不是徇情枉法草菅人命?反而把事情闹得更大。我看你也不要过分担心,既然连张大人都来问了,量县衙里也不会随他?陆家说什么,不如就等衙门里公断。”
络娴听见她句句是冠冕堂皇的道理,不过是为了回绝这?桩事,不免灰心,便将身子一歪,坐在腿上哭起来。
老太太听她哭这?些时?已听得烦了,不由得把面孔板起脸,“你也不要哭了,哭有什么用?怪来怪去,还不是怪你二哥自己行事不端。他?原也有些不好?听的名声在外头,素日吃酒斗殴,满亭谁不知道?这?时?候喊冤枉,谁肯轻信?不是咱们?不管,实?在是管不了,难道你要拿刀逼着咱们?家去做那殉情枉法的事?就等衙门断吧!你这?一向也要少往娘家跑,本来你身子就弱了许多,再?这?么跑来跑去的,又要病,你还年?轻,保重?自己才是要紧,那头自有你大嫂和?你二嫂。何况你还有大哥呢,我想他?得了信,不日也是要赶回南京来的,他?是做官的,自然有法子应付。”
络娴又央求了几句,见她态度坚决,并无转圜的可能,只得暂且回房,另想法子。可听老太太的意?思,是不许她在这?时?节和?娘家过多走动,因此她也不敢再?往凤家去,只派丫头蓝田来往传话。
第99章 结同心(〇七)
凤二奶奶本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听?见池家那头不肯管了,益发没了主意,只得一面寻别的门路,一面筹措银子。先有络娴那里典押了嫁妆,送来八百两银子,隔几日卖了地,家里的物件东拼西凑起来,也不过凑齐三千。
底下那管事的道:“三千只怕不够,小的打听?了,陆家情愿出?上万的银子,幸而他们这会还没寻到?可靠的人。”
“你先支五十两外头使着,再找找素日和二爷有交情的那些人家,看看他们认不认得什么可靠的人。平日里坑他的吃坑他的喝,这会出?了事,又都做了缩头乌龟了——你先去,我再想法子多凑点钱。”
打发了管事,凤二奶奶便往俪仙屋里来。俪仙那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