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吃。
因裴心哲不上晚自习,尤童跟秦淑言据理力争,也得到了不上晚自习的自由,于是,裴心哲又没得选的,放学和尤童一路回家。
回家的路上,尤童会在两处,放慢脚步,张望那么一会儿。一处,是街边养了昂贵龙鱼的水族店,另一处,是小区楼下拐角的小商店。
上了楼,两人还没爬到三楼,估摸好时间的裴奶奶,已在四楼招呼他们。
老人嗓门高亮,“心哲,喊童童上来噻,切了西瓜!”
楼上楼下的邻居做了十几年,裴奶奶对尤童跟裴心哲这个亲孙子没两样,又因他嘴甜会说话,看着甚至比对裴心哲都和蔼。
不等裴心哲应,尤童先一步冲上楼,“来了来了!奶奶我来了!”
入了秋的北方,白日里高温不下,太阳一落山便有些凉意。进门,客厅的茶几上,早摆上了一排冰过又放温了些的西瓜。
尤童将书包挂在门口,跑到茶几前,拉出他专属的矮凳坐下,捧上西瓜,刚想下嘴又停住,先挤眉弄眼地告状,“奶奶,今天裴心哲说我烦,也不知道哪儿惹到他了,说了好几次!”
听尤童这样说,奶奶瞟裴心哲一眼,“你就不要管他,他今天说这个烦,明天说那个烦,就看以后,哪个愿意跟他耍朋友!”
奶奶年近七十,但精神矍铄,有川蜀人的泼辣和爽利,邻居有了大小麻烦,从来都尽力帮忙。像尤童小时候,秦淑言实在忙,也会把他寄放在四楼。
奶奶本姓陈,说自己的名字不好听,不曾提起。十几年前,她领着裴心哲来到这座北方小城,独自将他养育成人,什么都一手操办,从未叹过一声苦。
有人撑腰,尤童更来劲,想着法儿的给裴心哲找麻烦,“那倒也不一定,他在学校还是蛮受欢迎的,说不定已经偷偷和哪个小姑娘谈恋爱了!”
奶奶笑着看他,“那你可要帮我留意,有苗头就马上和我说,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吃了块西瓜,奶奶先去了厨房。
面对一桌西瓜,尤童专心啃起来,啃完一块,将瓜皮放下,低头看奶奶把西瓜啃得干净,又拿起还泛红的瓜皮补啃两口。
尤童习惯两手捧着东西吃,显得对食物很尊重。裴心哲坐在他对面,扫了扫他,冷不丁道,“不爱啃就别啃,她又看不到,装乖给谁看。”
开始,尤童还没反应过来,觉味后忍不住眉头一皱,“你干吗呀。”
其实不光今天,而是最近,裴心哲说话都夹枪带棍的,不同于他一贯的冷言冷语,充满攻击性。
很多时候,尤童会在话头上让着裴心哲,这来自他打小儿对这人的怜悯,毕竟他还有妈妈,而裴心哲的至亲,就只有奶奶。
作为大了五个多月,多吃四百多顿饭,多睡一千多个小时的哥哥,他自觉该做出一些大肚的让步。
但最近在裴心哲这儿受的气,属实快要撑破他的宰相肚。
裴心哲无知无觉,且很轻巧,“我干吗了?”
尤童嘴一歪,西瓜也不吃了,扔下瓜皮,跑去厨房门跟奶奶道别。
客厅里,裴心哲听见切菜的声响停下,“回去做什么,你妈今天是夜班,吃了晚饭再回去,不急的,奶奶新炸的辣椒,给你做水煮肉吃!”
接着,他又听到尤童的回答,“不用啦,冰箱里有剩的饭菜,我得吃掉。”
在裴心哲不明的视线里,尤童拿上书包跑了。
第3章 你是猪吗
当晚快十点,尤童听见有人敲门。他故意等了一会儿才去开门,不出意料,门外站着,知道他家密码的裴心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