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解到事情的全貌,但却被防弹玻璃隔了里三层外三层,只能站在红线外面抓耳挠腮的自己思考。
这种被毛线团捆住的感觉,困扰了中岛敦的大半路程。
而与之同行的八重神子,则将藏在袖中手心的御神签紧握,在心中感慨中岛敦的气运。
上一次她为了眼狩令求出来的签文是:枯木逢春,意为得忍且忍,得耐且耐。
果不其然,在第一百颗神之眼的狩猎仪式上,来自异国的风漂洋过海,穿越雷暴抵达稻妻,为稻妻带来了新的希望与转机。
而今早她为中岛敦侦探社和中岛敦求出的签文是:浮云散尽月当空,少见的上上签。
这也是她为什么主动将中岛敦的脸暴露在监视器下的原因,按照那张签文的释义,比起躲躲藏藏,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找上门。
这种没有避讳的签,近几年就没抽出来几个。
就算是她自己也仅仅抽出来两次,第一次是将旅行者送往影的时间,第二次就是替侦探社求的签。
快要到地方的时候,八重神子的脚步一顿,上下打量了中岛敦一眼。
只可惜,她没有狐斋宫大人那望人观气的本领,否则就能仔细瞧上一瞧,这个白发少年到底特殊在哪里。
守卫们的工作范围只包括巡逻,结局冲突和引路,至于办公室里的那些谈话和人情来往并不是他们应该知道的。
再将那份极为特殊的邀请函送进去后,守卫的队长极为隐晦的看了中岛敦一眼,眼中的情绪他再熟悉不过,那种自上而下的,充斥着主观臆断的——同情。
这种眼神中岛敦看到过很多次,在幼年时期尤甚。
孤儿院的孩子们会因为自己受伤蹲坐在墙角时,逆着光站在他眼前,居高临下的毫不遮掩的讲述自己的疑问,施舍自己的同情。
稍大一些后,周围的人群为了填饱肚子,无师自通的学会了遮掩情绪,学会了伪装。
似乎只有他自己依旧在原地踏步,一抬头,身边的同伴都跑到了前面,自己是最后一名。
刚想要奋力向前追赶时,院长将他关在地下室里,同情的眼神便从孩子们转移到院长身上。
等到他被赶出来,在横滨的街头流浪,河对岸衣着光鲜的独立青年们则会同情的看向衣着破烂的他。
直到加入侦探社,和社员们经办一件又一件委托后,这种表情才逐渐在他身边消失。
而现在,又出现了。
刚才那个守卫之所以同情的看向中岛敦,纯粹是因为他看到了西格玛接过邀请函后阴沉的面色,对他的未来感到悲哀。
毕竟这里是天际赌场,不受任何国家法律的约束,在这里死个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守卫离开前,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屋内人的示意,办公室的大门并没有关严,留出了一道小小的缝隙,里面人谈话的声音就顺着这条缝溜出来。
“恐怖分子潜入赌场?”在隐隐约约听到这几个字时,八重神子抬眼看向中岛敦, “他们好像在说你哦。”
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但一想到侦探社在世人眼中依旧是犯罪集团,中岛敦怎么都笑不出来,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他们能听到屋内人的谈话,也就意味着里面的人能听到他们的话。
虽然刚才那点声音按照正常人的耳力来推算,根本听不到什么。但经常接受改造手术的猎犬队员显然不在这个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