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对她纠缠不舍起来。
顾德珍起初顾忌着顾影那一句要挟,不敢回应他。但他来得太殷勤,奔驰车日日停在楼下,到了不知第几回,也许是那一天她又精神恍惚了,她上了那台车。
翻云覆雨一场,事后伏在靠背上,李奉年在她唇角塞了一支烟,说是新货。吐息几口,她几乎是立刻豁然开朗了,头不疼脑不涨,飘飘然,整个人耳聪目明,似乎从未那么清醒过。
那次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天高皇帝远,她始终有些侥幸。
顾影回家那一天,她正陪李奉年在澳门谈生意,酒桌上谈兴正好,她心里记挂女儿频频看手机。
李奉年贴耳问她:“怎么了?”
“小影回来了,我得去接……”
顾德珍想起身,被男人一手按下。
“别急,我来安排。”
李奉年往她唇角插了根烟,语气平静,“那是我的血。我找到了家里的刀,割开了手腕。”
“这不合常理。”
顾影抬起眼,“嗯?”
女警笑了笑,“在遭遇人身威胁的时候,你有正当防卫的权利,你的刀尖应该对准施暴者,而非伤害自己。”
“其实那一瞬间,我没有想到防卫,也没有想报复。”顾影闭上眼,似乎回到了那个绝望的场景里面,“李奉年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想到的是——他能够出现在我家里,一定是我母亲默许的。血缘束缚让我没有任何办法,割肉还母,也许是我唯一的出路。”
女警沉默了一下,跳到下一个问题,“他被你的行为吓退了,没有得手,对吗?然后他把你拘禁在他的别墅里面。”
顾影轻轻点头。
当时血滴了一地,李奉年不想闹出人命,又嫌晦气,只能罢了手。他将顾影带回他的别墅,关在一间不见天日的小屋里面,拷住了手脚,企图一点一点消耗她的意志力。
他差一点就成功了,如果不是今日大雨,看守松散,被顾影找到机会从窗台翻出去。
她重重摔在草丛里,天像被捅破了一样,雨滴无穷无尽地打在身上。爬不起来,怎么也爬不起来,浑身上下没有哪里不疼,脚踝和手腕的关节肿成一座小山,也许是翻窗时脱臼了。她躺在泥地里,想自己可能活不过这个雨夜了。水淹土埋,到时候她的死相一定很难看,不知道顾德珍看见的时候,会不会为她流泪呢?
她静静地等天亮,直到耳边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她在这里。”有人高声说。
一双手拂开遮在她脸上的叶子,远处明亮的探照灯直直地照进她失焦的瞳孔。
顾影呆了呆,第一反应是自己这时候很不漂亮,双手挡住脸,不想被别人看见。
面前的人沉默一下,似乎读懂了她的意思。一件带着洁净香气的大衣落下来,铺天盖地地裹住她。紧跟着,腰身一轻,她被打横抱起。
他察觉到她在不停地颤抖,手上紧了紧,没有说“别怕”、“没事”之类哄人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