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把手指放在淡粉的唇上,示意观众不要说话:“Sh-sh—— 大人,请坐。”
玻璃正对面摆放着一只暗红色的长椅,当然是为今晚唯一的观众准备的。
时钟正好敲过十二点,午夜场的香槟浴在她腰腹下面摇摆的铃铛声中拉开大幕。
顾影高高举起一支新开封的香槟,缓缓、缓缓地将酒液淋在自己身上,令沈时晔能够清晰看见,粉红色的酒水怎样迤逦流经她的脖颈、锁骨、胸口、胸线,在抹胸低处汇成小小的一洼。
布料浸湿,半透明地若隐若现。用手狠狠一捏,是不是会挤出满手的水?
沈时晔蓦地攥住了扶手,让人担心,长椅的樱桃木手柄是不是快被掰断了。
“顾影。”他沉沉开口。
顾影蒙着眼,靠声音辨别出他的方向,朝那边转过脸,水红色的舌尖伸出舔去唇角的酒滴。
沈时晔紧紧抿住嘴唇,目光灼烧着,瞳孔微微扩大,这是强烈杀戮欲望的表现……
可是顾影一无所知,依然在挑衅着那根紧绷的丝弦。丢开空酒瓶,撩起裙摆,侧身踏进香槟汇成的湖泊里。先用玲珑的足尖戏水,然后用手舀起一捧,像幼猫喝水一样,伸出水红的舌尖舔舐。
……她舌尖上的酒液,是不是比世界上任何一种美酒都更加美妙?
明明跟拉斯维加斯那些地下舞厅做来是一模一样的步骤,顾影一举一动,却像是少女向神明祭献。
她面无表情、一丝不苟,祭献鲜妍的美丽、祭献年轻的肉体……蒙起的双眼,让她显得更加懵懂、虔诚。
她的表情有多冷淡,所激起的征服欲就有多疯狂……让人想把她困在身下,败坏她的纯洁、撕碎她的冷静、摧毁她的意志力。
顾影蓦地一甩长发,把正脸转向沈时晔的方向,红唇上扬——在真正的舞台上,这是“好戏开场”的信号。
她拢住长发,侧身咕咚一声沉进酒水里。
湖面平静了一息,先扔出来的是束发的金铃,落在黑曜石的地面,滚出很远。
然后,是臂环、腰带、半裙,每一件都挑在手指上向他仔仔细细地展示,再掉落地面,如玫瑰花的尸体。
最后是小小的抹胸,砰一声,挑衅般打在沈时晔面前的玻璃上,缓缓顺着壁面滑下,落在墙脚。
顾影赤身缩在水晶浴缸里,小腿慢慢扑腾着,宛如人鱼在大海中游度,伴着粉红色的酒液上上下下、浮浮沉沉。曲.线半遮半掩,是雾里花水中月,越是仔细去看,越是看不清楚。
不,不是人鱼,是水中的女妖,胆大包天,恃靓行凶。
那根丝线终于,啪一下,崩断了。
沈时晔霍然站起,“出来。”
其实,这个“表演”全程并没有超过三分钟。可是沈时晔却如同被架在油锅上炙烤了一百年,要他理智崩塌、离经叛道,要他烈火焚身。
顾影从水面冒出来,下巴支在浴缸边缘,只露出玉色的小脸,黑发如海藻,娇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