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杜承业幽深又隐忍的眼睛,“挣完这票,我再找刘司铭算账。”
“或者你回来,”陆泽州提议,“继续跟着我干,现在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杜承业掸了掸烟蒂,思绪拉长,半晌才开口:“十三年前,我大伯跟着陆家做事,那时候你家里挺乱,蛋糕分配不均,当家的不作为,用了我大伯,却不给位置。他手上有十几条命,都是警察,但他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大厅安静,气氛沉默又压抑。
“死在陆家马桶,浑身上下被打穿,一共十七个窟窿,”杜承业笑了笑,“陆家人挺厉害。”
陆泽州不认账,“又不是我干的,找老爷子算账。”
“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杜承业的目光里带着旧日情谊,果然,陆泽州一听到这话就来火,“少特么提这些,要不是我,你政审能过?再说了,当初杀我大哥,本来对你有利,就算最后不是我上位,你大伯也必须死,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不能留。”
原来杜承业是在怪陆泽州当初对他大伯见死不救。
往事是一笔烂账,根本算不清,十几年未见,杜承业还是这幅臭德行,永远只做最有利的选择,什么兄弟情,什么江湖义气,全是放屁。陆泽州不想在他身上多浪费时间,“我先撤了。”
杜承业的视线跟过来,没有挽留,也没有妥协。
直到陆泽州走到大厅入口,离杜承业有些远了,他才回过头来,指了指外面,将事情串起来一想:“今天这动静是你搞的?”
杜承双手环胸,挑衅地抬眉,面容又恢复平静,点了点头。
“你特么……”陆泽州想起突然被检查仓库就来气,“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他手底下的人太多了,鱼龙混杂,这些年以来,一直都有各种各样的眼线,陆泽州从没放在心上,可能是因为他在当地只手遮天,就算被发现了,谁又能奈何得了他?还不是当祖师爷供着。
“彼此彼此。”杜承业偏了偏头,还看着腕表说:“快到饭点儿了,你不回家吃饭?”
是了,如果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刘司铭,能直戳陆泽州的肺管子,还有一个人能让陆泽州血压飙升——杜承业最了解他,最知道如何激怒他。
不过陆泽州这些年也不是吃素的,“他有两个孩子,阮熠冬给他生的,是双胞胎,就是不巧了——”陆泽州拉长声音,眼神里透着阴鸷,“死了一个,也是肺炎,那才是第一代产品。”
杜承业腮帮子紧了紧,太阳穴紧绷。
陆泽州见他难受,终于笑出来:“承业,我跟刘司铭,你到底选谁?谁才是你兄弟?”
杜承业沉默了。
“你好好儿想想吧……” 陆泽州背对着他,潇洒地挥手,声音回荡在大厅上方。
第55章 总想见他
研发中心遭受突击检查一事,让陆泽州开始查自己身边的人。
除去他上回自己带人去参观实验室,后续阮家也派了诸多访客、学者来观摩实验结果,这些人来自各界,身价不菲,背靠丰富的社会资源,细说起来,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是相对而言比较安全的人员。那是谁在泄露实验进展?
“去查查你手下的弟兄们,最近都去干了什么、见了谁,揪出来了有重赏。”陆泽州坐在办公桌前,脸上带着上位者的倨傲与冷漠,他的手伸到脖子附近,做了个‘咔嚓’的动作,话是对费德明讲的:“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
因这一声命令,易绍南跟其他人一样,被查手机、通话记录,还有社交软件的消费记录。
“南哥,”一个卷头发的男孩子走到易绍南面前,戴一副高度近视的眼镜,因做任何事他都离不开啤酒瓶底似的镜片,大家都叫他眼镜儿,久而久之,没人知道他本名叫什么。
眼镜儿手里拎着一只巨大的麻袋,里面全是上交的手机,他讪笑着:“交一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