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一样,警惕凶狠地盯着靠近的人。
唐昭曦的手指在他手腕凸起的骨头上摩挲,“我咬了你。”摩挲的地方, 曾经留下过印记。
“你很凶。”
凉薯明白为什么唐昭曦那样。
换成他,在那种情况下, 可能比唐昭曦还要糟糕。
唐昭曦失笑:“嗯, 特别凶。”
凉薯不太自在地替他说好话:“其实还好。”
唐昭曦眉眼温柔:“谢谢你替我说话。”
凉薯干脆转头。
唐昭曦见他脸色没有刚才那么苍白, 才继续说:“我不敢吃饭,怕有毒, 不敢出门,怕被人绑架或者出车祸, 我躲在床底, 那是我唯一感到安全的地方。”
那样的日子他不知道过了多久。
或许是几天,又或许是几年。
直到有人打开房门, 走到床边弯腰和他对视。
凉薯问:“里面舒服吗?”
唐昭曦紧盯着凉薯, 身体下意识退到最里面。
接着凉薯趴在地上, 好奇地四处打量。
“看起来挺不错, 小少爷,我是新来的保姆, 以后负责您的生活起居。”
凉薯趴着介绍自己, 从包里拿出一颗粉色包装的糖果。
他没有靠近,而是放在地上。
唐昭曦还没弄清楚凉薯是什么人。
幸好凉薯没有更进一步接近他, 放下糖果后就提着行李离开。
他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
不过,尽管凉薯表现得“友善”,他也没有吃那颗糖。
从那天开始,凉薯每天给他送饭。
每次送完,都会在地上放一颗糖。
发现他不吃,也不会发火,只会捡起来换一颗新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
唐昭曦第一次吃了凉薯做的菜。
他不傻,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
那些饭菜他每天都会喂给老鼠,确定老鼠没事,他才会吃。
一开始,他们之前没有对话。
凉薯是个冰块脸,语气也很平淡,完全看不出喜欢他的样子。
唐昭曦对此没什么感觉。
在他心中,人之分两种。
一种有害,需要小心防备。
一种无害,没有危险的时候可以选择无视。
凉薯对他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人。
直到发生一件事,才让他对凉薯有了不同的看法。
那天他的表哥表弟过来玩。
说是玩,其实大部分时间是来戏耍他。
他们抓起他的头发,在下雪天把他推进水中,不让他上岸。
然后站在岸边看着他发抖,放声大笑。
刺骨的寒冷,一寸一寸冰冻他身体里的血管。
他抱紧自己。
几乎以为心脏也会在此时僵硬,最后停止跳动。
突然,他的内心爆发出一种浓烈的恨意和不甘。
他恨所有人,恨不得所有人都去死。
他不甘,不甘心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就要迎接死亡。
同时,他又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期待。
不管是谁,来救救他。
上天仿佛听到了他的祈求。
有人跳入冰水,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
接着柔软的毯子盖住他头和身体。
凉薯低声安慰:“不要怕。”
他看向岸上的小孩,目光凌冽,语气却很客气:“客人,您的父亲正在找您,他希望您能在十分钟内回到大厅,不然他会打断您的腿。”
岸上的孩子一听,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