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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他雌父。我。我已经习惯这种生活。”白宣良太害怕郝誉再说出那种话。他闭上眼,克制眼泪别掉下来,“我这么多年都没上过班,出去也找不到工作。”

“所以我带你来看看学校。”郝誉绕到白宣良面前。他蹲下,仰起头,白宣良的眼泪正落在他的脸上,顺着面颊落到衣领里。

“白哥,我还有半年时间能陪在你们身边。”

郝誉尝试用一种新话术让白宣良走出哥哥生病的阴影。他明白自己这个从没有真正参与哥哥生活的弟弟,对白宣良来说到底是陌生人。他竭力释放出自己的善意,像面对哥哥那样,用亲昵的姿态,面对白宣良与芋芋。

哥哥已经不在了。

他可以暂时接替“哥哥”的位置,送芋芋上大学,送白宣良重新进入社会,甚至是满足哥哥遗嘱中的愿望:找到伊瑟尔抱来给他孵化的虫蛋,他认可的第二个孩子,照顾那孩子到能够独立。

【修克】

【伊瑟尔不太喜欢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他给孩子登记了什么名字。因为同样在一岁时,修克也离开了我。】

【我很想那孩子。他和你一样是帝王蝎种。】

【太痛苦了。我开始感觉到一种无法舒缓的痛苦。】

“白哥。”

郝誉没有擦掉那些泪水。他平静接受这些存在,过去他的脸飞溅上血、肉沫与残肢断臂,却鲜少有泪水。

其余军雌想要递上纸巾的举动全部被郝誉阻止。

他默默纵容白宣良在他的脸上宣泄泪水,一声一声呼唤对方睁开眼看看他是谁,而现在又要做什么。

“现在做不出决定也没关系。”

白宣良微微睁开眼,泪水从细碎的绵针变为豆大的颗粒,一颗一颗砸在郝誉脸上。他羞愧地捂住面颊,感受身体宣泄出来的恐惧和不安,以及无法诉说的让他仓皇的刺疼感。

“对不起。对不起。我。”

“没必要说对不起。”郝誉站起来,扶住白宣良,一点一点将对方拥抱在自己怀里。他清楚白宣良这样的雌虫不是社会的主流,但没关系,他这样的军雄也不是社会主流眼中的雄虫。

只要拥有力量,就行了。

“对不起。对不起。”白宣良说不出口。他知道自己在对不起什么,那模糊的对不起的内容无法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郝誉与郝怿越说着相似的话,他内心越是千疮百孔。

郝誉紧紧扶住他的手。

和面对伊瑟尔不一样,郝誉唯恐自己的力量伤害到白宣良,像棵树坚定站着,同时纵容弱者缠绕自己而生。

“没必要说对不起。”郝誉犹豫良久,还是用手轻轻将白宣良按在自己怀中,如自己过去所见哥哥安慰人那般,安慰着白宣良,“宣良,是我和哥哥的家人。”

第三十三章

亲密关系是大部分军雄的死穴。

他们从小被迫离开原生家庭,和最亲密的家人分别,加入养育中心和无数同样特殊的小雄虫一起长大。他们从哭泣开始熟悉彼此,在搭建属于雄虫之间的情义后,目睹友人在一次一次任务中死无葬身之地,最终走向军雌的怀抱。

他们开始变得淫/乱。

他们的精神世界逐渐走向崩溃,在无数雌虫的怀抱中亲吻、疯狂、抚摸彼此充满汗水的躯体,抬手看见自己血淋淋的双手和爱人的尸体。

然后,彻底疯狂。

这就是大部分军雄的宿命。他们从被检测出精神力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