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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克狂吠。他身体拥有无穷的怒火,可面对讨债的白岁安,说不出任何话——特别是联想到童年那取之不尽的财富,无忧无虑的生活。修克光想到自己这种幸福,可能建立在白岁安身上,便坐立不安。

他唯一依赖的是已经死去的郝怿的爱。

以及,这爱赋予他的超绝的天赋。

“你恨他,你去找他。”修克遥遥指着伊瑟尔房间的方向,大声嘶吼,“你要叔把我赶出去!白岁安,你这个王八蛋。你有本事搞死我,你干嘛不搞死他——你要——”

你要恨伊瑟尔,要恨郝怿,为什么要报复我?

因为我是他们两可能相爱过的存在吗?

修克没有在家里见过郝怿,他也没有听雌父谈起“郝怿”这个名字。伊瑟尔在家里只会用“雄父”形容他生理上的生父,在遇到郝誉、听到遗嘱之前,修克一直以为“雄父”,全部代指小时候印象里那个雄虫。

那个会抱着自己,哄自己睡觉,夸赞自己是健康小蝎子的温柔雄虫。

“你去找他们啊。”

修克呓语道,眼泪流淌下来,“你要报复,找他们啊。和我有什么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

白岁安冷漠地看着这一幕,甚至修克这种“我也不想”“和我有什么关系”的话术都在他的构想中——十八岁的孩子对复仇的结尾感到一点无趣,以至于他提前将预计的杀招拿出来。

“其实我没有说你坏话。”

白岁安真的没有。

他清楚在郝誉面前说修克坏话,反而会破坏自己的形象,显得自己是个没有肚量和心气的孩子。因此,他在琢磨郝誉的心思和偏好后,选择展现一部分的嫉妒,将重心放在自我提升和努力上。

克制,反而能最大程度发挥出自我的情绪。

“你没感觉这几周,日子都太平静了吗?”白岁安倒出一切,不需要添油加醋,他越清淡如水,越能把语言淬成刀,“小叔教你练习绳镖,我没有。我没闹起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就是察觉不到奇怪,才会被赶出去。”

“——我只要努力,努力提高实力,努力到令小叔担忧的程度。你就输了。”白岁安道:“小叔已经足够强大了。他不会对强者怜悯。”

弱者,可悲的弱者,会得到绝对强者的呵护。

白岁安讨厌弱小。

可在没有成长起来前,他必须要这一份弱小,且充分利用这一份弱小。

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善妒,他确信自己这番话落在郝誉耳中也不会改变修克被改变的结局;修克拿着录音去找郝誉判清白,胜利者也会是自己。

【不能让修克继续影响芋芋。】

如果修克改变不了这点,他在这场子辈的对弈中永远是失败者。

白岁安甚至有心情安慰修克,“你也没什么好伤心的。我只是把你从这个家里赶出去。你的资源一个都不少,修克。你在哭什么呢?”

对啊。

其实,资源一个都不会少。

修克捂住脸,声带撕裂得疼,一段一段哭腔混合字节挤出来,砂纸般粗粝。

“出。去。”

白岁安笑了一下,“你知道你雌父当初是怎么对待我和我雌——”

“出去!滚出去!”修克一把撞向白岁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