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孩子,你慢点儿噻。”旁边的小胡喊他。
“别管。”段然坐回椅子上。
“现在咋个办,”小胡是山西沁园人,说话带着点口音,“又是没户口又是没家的。”
“先看着。”段然坐那摆弄手机,眼皮也不带抬一下的。
应瑾明在那边恶狗扑食地吃完一桶,连汤都喝了。
“孩儿,你还要不。”小胡问他。
“行了,吃一桶得了,吃太饱往后出去还得挨饿,适应适应。”段然眼皮耷拉着,手机横过来打游戏,也不是什么大型游戏,就是贪吃蛇,塔防游戏来回切换着玩儿。
随时能暂停出警的那种。
应瑾明看了眼段然,然后冲小胡摇了摇头。
驯狗的第一步,先让你的狗知道谁是能说上话的人。
段然穿得不少,在农贸市场里逛,一路走到市场最角落。
他身上挂了个酒瓶子,看地上有个小马达,就斜着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坐。
一口一口地呷着酒,眯着眼睛看旁边儿卖鸡的大姐。
“大姐,你这儿土鸡多少钱一只了。”段然说话时候不抬嗓子,两片儿嘴唇也像粘在一起似的,听着就懒。
“七十五。”大姐一边儿给鸡脖子上的草绳儿解开,也没多看段然一眼。
“真他妈齁儿贵。”段然咳了口痰在脚边。
“你不买别跟这儿骂骂咧咧的,没素质。”大姐瞪他一眼。
段然仍是眯缝着眼睛,半假寐似的坐那。
“挺大个男人天天跑这儿来喝酒,早上五点就开始喝,早晚喝死。”大姐小声地骂着。
“你再说?”段然拿酒瓶子指他,“我不打女人啊,你别逼我。”
“你那个烂怂样子,还想打人?”大姐往地上啐了一口。
段然晃晃悠悠站起来,还得扶着旁边湿潮的墙柱子,“再说一遍,看你这样我不跟你计较啊。”
“你跟谁计较不计较呢,”大姐直接走上前来,“拿你那破酒瓶子上那边儿喝去,别喝的我这一股臭气。”
“你一个卖鸡的,还嫌别人有味儿啊。”段然说着又举起酒瓶子喝了一口。
大姐听这话,“陈四儿!赶紧出来!”
大姐那边有一排鸡笼,鸡笼外扇着一层黑布。
鸡笼子后面儿的男人站出来,“怎么了?”
“这有个醉鬼,赶快给他撵走。”卖鸡的大姐指着段然。
男人看了眼段然,“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你女人你不能管管,卖个鸡,在这,装鸡毛呢。”段然喝得有点多了,说话都大舌头了。
“操,你他妈什么人啊。”
男人上前一把给段然推到在地上,地上又是泥又是鸡屎的,段然蹭了一手。
“我,”段然眼角微红,视线都是平直的,“不,不他妈跟你们一般见识。”
说罢,又跑到墙根儿底下的马达上坐着,不再和卖鸡的产生冲突。
男人走回鸡笼旁边,“甭管他,喝大酒给他妈脑子喝坏了。”
段然又靠回去,眼睛还眯缝着往这边看。
卖鸡的大姐往这边地上砸了个鸡蛋,“这大早上的,跟个臭鸡蛋杠上了。”
段然也没再言语,许是刚才那一摔摔得不轻。
不出一会儿,大姐这开始上客了。
有个黄头发的男的,裤子上挂着一堆链子,来这悄声问了几句。
鸡笼旁边的男人跟他说了几句话,旁边的大姐推了推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