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瑾明还是在原地,已经有人把晕倒的段然送去救护车上,而苏明理已经经过确认,当场死亡。
景融拉住裴修言的手,“他这个时候不能开枪吗?明明是段然被苏明理胁迫啊。”
裴修言低声告诉他,“警察开枪的标准非常严格,尤其是苏明理这种级别的大案,涉及到的人员非常复杂,而且从我们这个观测角度根本不能确定段然的危险状况,这时候未经上级领导指挥开枪很难定性。”
“可是,就算是按照你说的那样,苏明理当时确实是把段然当成挡子弹的人了,那还不算在危险里啊。”
“谁也不知道到底最后怎么定。”裴修言回握住景融的手,没有讲出来段然和苏明理出现在这条船上的可能。
景融皱了皱眉,“我们现在能去看段然吗?”
“现在还不能,要等几天。”裴修言解释了一下,“我们一会也要和许厉他们回去。”
“裴修言,这件事涉及到太多人了。”景融叹了口气,“终于要结束了。”
裴修言摸了摸景融的头,他知道这件事或许对他们来说可能算是阶段性的结束,但是很明显对段然来说并不是这样,还有应瑾明。
很有可能因为这一枪,段然要面对比之前更深一层的痛苦。
裴修言想了想,这一系列的事情因为欲望而起,不论是苏明理沈自峰这样的私欲,还是他们这种因为别人私欲而波及到的人身上的痛苦心,总归都算是欲望的一种。
然而欲望本身无罪,只是实现的方式不同。
有人一颗心坠入修罗,有人苟活在世间寻求说法,还有的人因着这许多事磨得夜夜浸了凉水不得安睡。
罪孽因人而异,只是思本无邪。
景融和裴修言跟着许厉他们回了庆北,从梁河回来时候景融曾经提出过要不要去看看梁辰的父母,但是因为要回来继续配合调查只能先作罢。
这一天庆北的天算蓝,因为马上进入秋天显得高远不可及。
景融前一阵被撞坏了的那辆车,因为当时怕在庆北修理找痕迹被苏明理发现,叫覃允年给送到了烟海,这会景融换了另外一辆小车开着接裴修言下班。
裴修言最近因为案子的事来来回回地跑公安局,景融见到他的时候也基本上就是在工作,好不容易今天裴修言自己发微信给他说这几天都空下来了,景融美滋滋地跑去律所接他。
裴修言从律所出来,身后还跟着袁晓东。
前几天沈自峰被核查出向海外转移资产,加上元尚的账本被查,他落在景锌母子名下的资产也被捋出来是他收受的贿赂,有不知道多少笔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袁晓东看着很高兴,脊背也停止了一些,景融车开到跟前袁晓东还在拉着裴修言的手说着感谢的话。
“小裴律师,我都没想到这个案子最后真的能被翻出来,我是真的感谢你们。”袁晓东握住裴修言的手,已经苍老但是仍旧热忱的眼角透出几点热热的泪痕。
“袁叔叔,这案子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很多人都在帮着您讨回公道呢。”裴修言笑了笑说道,“袁叔叔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都想好了,我前些日子在周江县发现当地的废品回收市场还有着不少空白,我觉得也算是个商机,我先慢慢干着,先把当年欠的钱还上,连本带利地欠了这些年,我心里也过不去啊。”
“那很好啊,周江县现在已经划了新的领导班子过去,正是要开发的好时候,到时候废品行业一定非常有前景,而且对当地的发展也有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