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之祸,唯有入塔可解。”
“入塔?”云摇隐约想起什么,“了无倒是提过,大师终生不离梵天寺,是为守塔。”
“不错,我所守之塔,名为梵天,又名轮回之塔,”大和尚抬头,眼底幽远如亘古,像有古老遥远的钟磬之声从尽头荡来,“唯入轮回,方解恶果。”
“……”
那钟磬声莫名叫云摇心头生出难以遏制的恐慌。
就好像藏在蒙蒙雾纱之下,有什么可怖、埋藏已久的,她丝毫不愿回想的往事,已经在呼之欲出。
云摇阖了阖眼,将这古怪心绪压了下去。
“何时能够入塔?”云摇张口问,声音无故有些发哑。
大和尚却一眼不眨地盯着她:“施主确定,真要入塔?”
云摇啼笑皆非:“……我要是不确定,何必千里迢迢来这天缘山一趟呢?”
“我知施主入塔,是为众生避祸,但施主须知,轮回之中,自有宿命。今朝祸解,来日如何,便彻底不可知晓了。”
“……”
云摇滞了下,随即笑道:“难道还能比那样更糟?”
“施主相信宿命吗?”
云摇神色不变:“不信,我只信人定胜天。”
“贫僧认为,天意难违。起始终焉,因果生灭,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施主今日纵使避过,又如何知晓在将来某日,灾祸不会以另一种形式变本加厉、卷土重来?”
“……”
云摇眼底情绪摇晃得厉害。
难以自已地,她想起了在浮玉宫行宫内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还有后来琴中剑出鞘之夜,她在慕寒渊眼底深处望见的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就像逃不过的梦魇,跨越无尽的时与空的苍域,深镌于神魂中般,如影随形。
正在云摇蹙眉难解时,忽地,身旁蒲团委下雪白衣袍,辊着金边的暗纹袍袖覆叠过她的。
云摇怔然回眸望去,便落入慕寒渊那双如远山清湖的眸里,清冷之色不损分毫他望她时的柔软温和。
“师尊不必思虑,就做自己想做的吧。”
“来日之事,便交给来日。”
他垂眸低语:“不论结果如何。起始也好,终焉也罢,我都会陪在师尊身边的。”
“……好。”
云摇眼神慢慢坚定起来,带着一鼓作气的决然,她回眸望向大和尚:“我要入塔。”
“阿弥陀佛。”
大和尚念了句佛号,长眉半垂,慢慢吞吞捻了会儿佛珠。
直到云摇有些憋不住气地抬手,在大师眼皮底下晃了晃:“……大师,塔在哪呢?”
大和尚徐徐撩开眼皮:“须月圆之日,轮回之塔方能现世。”
云摇:“…………”
那你浪费我这些感情?
毕竟有求于人,心里话是说不得的。
离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