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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危急关头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步伐未停,径直朝弟子们的方向去了。

褚天辰从陈见雪背影上收回目光,起身走到了陈青木的座椅后。他微微俯身,抬手扶按上陈青木的座椅靠背,捏紧:“我提醒你一句,掌门,乾门不是你一个人的乾门、更不是他寒渊尊一个人的乾门——我们是绝不会同意,为了一个人,让所有弟子拼上性命的。”

“你当真认为,今日之事,只关乎寒渊尊一人?”

陈青木侧回身,冷眼扫过褚天辰,“这些年我一直对你们一脉的行为熟视无睹,放任你同浮玉宫之人结交,却没想到时至今日你依然如此天真——你以为浮玉宫最忌惮、最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到底是哪一门?若没有了寒渊尊这位未来乾元道子代乾门撑过的这百年,你以为乾门今日何在?”

“你可以退、可以让,但你今日退让之后,终有一日乾门便永无立足之地!而我绝不可能让你践踏先辈荣光、带乾门走到那样的境地——这才是我绝不可能让你当下任掌门的原因!”

“今日之危,你若敢有异心——十息之内、我必叫你血溅当场、祭我乾门!”

“……”

褚天辰握着椅首,有些僵在那了。

他与掌门陈青木同门业已百年有余,见惯了对方没脾气的老好人模样,向来对陈青木嗤之以鼻——他一直觉着,陈青木能当上乾门掌门,全靠五师叔祖慕九天弟子的身份。外加乾门一代二代弟子尽数耗竭在仙魔之战里,这才让这个绵羊似的废物捡了便宜。

然而直到此刻,直面陈青木那双蜇人的眼,褚天辰才发现他错了——

这是一头苍老的狮子,曾踩过无数同伴的尸骨与血海,一步一步驮着乾门走到今日。

没人能够想象这些年他经历过什么,他也只以苍老的温吞与软弱示人。

可谁若踩到狮子的底线……

这头苍老的狮子就会亮出它掩藏多年的森戾爪牙,将他们撕个粉碎,去祭奠它心底那个埋葬着太多人的无底深渊。

——

尽管只是神识传音,但乾门这边的拉锯,到底还是被人瞧入了眼中。

闻不言在心底暗骂了褚天辰一句“废物”,又生怕自己的办事不力惹怒了碧霄,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最上面那座莲台,传声简言了几句。

“老祖……”

碧霄听罢,慈眉善目地回了传音:“慕九天的徒弟啊,多少年不曾听过的名了,那也算是位故人了。”

闻不言嘴角抽了抽。

他继任浮玉宫宫主就是这百年间的事,对三百年前两界山之战里,自家与魔域修者联手葬送乾门最后二杰之一的阴谋也有所耳闻。

被自己亲手送葬的仇敌,这位老祖竟也敢提作“故人”,当真是……

“既如此,那看在故人的面子上,我们也不要逼人太甚了。”碧霄忽幽幽道。

“——啊?”闻不言一愣,没理解过来,仰头看向高高在上的碧霄。

而碧霄的声音已经扩至整个广场上空:“乾门道友,何必内斗,伤了自家和气?请听我一句。”

“如今只凭天象预卜,便要定未来乾元道子之罪,确实有失妥当。但诸位可是忘了,这银丝莲花冠乃是至高道冠,只有真正心性冰洁渊清之人,才能够冠戴。”

低头望向莲台下,碧霄徐徐一笑:“不如,今日便请寒渊尊过洗练池,行‘验冠’之礼,如何?”

“……”

话声一落,四方哗然。

唯独站在最前面的云摇有些茫然,她微微偏过头,神识传音问慕寒渊:“验冠之礼?那是什么?”

虽然不明缘由,但云摇总觉着,自己问完之后,慕寒渊便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然后才听他道:“入洗练池,验银丝莲花冠,是继任道子的最后仪程。”

“……?”

云摇怔足了三息。

她总算明白为何其他人反应如此之大了:“送你上道子之位?这老狗疯了不成?”

——

“老祖,万万不可啊!!”

闻不言大概是生平第一次和云摇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也怀疑他们老祖是不是闭个长关把脑子给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