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丁筱想说确定,却不由得语塞。
何须千万遍呢。
如今两域弑魔之言滔滔,乾门内即便不说,早有亲历过那一日身周剑意凌颈、血流成河的弟子们不那么坚定了。
能抵得住千言万语而心性弥坚者,终究少之又少。
愈想,丁筱愈是有些绝望,但还努力撑着最后一丝希冀:“那师叔三日闭关不出,可是想到什么为寒渊尊正名的法子了?”
云摇眼神微晃了下,声线却平静无澜:“从他入魔,又当天下人面杀尽浮玉宫最后一人时,眼下局面就已然注定,再无挽回余地。”
丁筱苦声:“真没办法了?”
“没有。”
“……那师叔还让我来剑狱做什么?”丁筱有些怨气地问。
“给我当个挡箭牌。我去见慕寒渊一面,但不方便以自己的身份露面。”
“为何?”
“……因为我是乾门小师叔祖。”
云摇回眸,那一眼下,近乎凉薄冷情得寒心,“所以,我不能跟世人认定的魔头有半点牵系。”
“——”
丁筱愣在了原地。
半晌才回神,她有些难以置信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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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云摇来说,装作乾门里一个爱慕师兄而来看望的小弟子并不难。而有丁筱这个近两日在议事堂内动辄“舌战群儒”的知名乾门弟子的脸作保,叫剑狱的守狱修者放行也简单。
毕竟仙域人人省得,乾门若想劫狱,谁都拦不住。
——或许有人巴不得他们如此作为。
丁筱被云摇留在了剑狱外。
云摇随着其中一位守狱修者,迈进了这座建在雪山之巅的森冷剑狱内。
今夜沉云蔽了月色,剑狱中也昏寒更甚,云摇随在守狱修者的身后,一步步向着剑狱深处走去。所过的设了禁制的牢门内,关着的尽是些不见天日的魔修。血腥气混着肃杀的雪意,扑面而来,叫她忍不住蹙眉。
……她实在难以也不愿想象,慕寒渊那样的人,要如何身处这样一座肮脏昏黑的牢狱内。
“咚咚。”
守狱修者终于在一座牢狱前停了下来,他手中惊木敲了敲牢栏,一边以特制的法阵灵匙解开牢门处的阵法禁制,一边朝着里面的昏黑处开口。
“慕寒渊,你师妹来看你了。”
“……”
这一声在夜色里尤为明显。
牢门打开,守狱修者将牢门阵法重新合上,然后才对进去的云摇道:“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有什么话想说,尽早说吧。”
那人有些同情地看了眼昏暗里,“明日便是绝巅之上的仙域公审,你们大概也就见这一面了。”
“……”
说罢,守狱修者转身离开。
脚步声远去后,原本安静近死寂的剑狱内,顷刻便热闹起来。
临近这座牢房的数间内,全都探来了不怀好意的目光。
纷杂言语随之入耳。
“不愧是仙域鼎鼎大名的寒渊尊,都落魄到和我们关在一处了,竟还有师妹来探望?”
“哎哟,这名声太大也不好,你看,他一入了魔,仙域里多少人都巴不得他早些死呢。”
“明日仙域公审?嘿嘿,老子来剑狱这么些年,还是头回听这阵仗。”
“了不得啊,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