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歆就跟在蒋延身后。
说起来,这件事恢复最快的就是余歆。
余歆曾和林寻说过:“我知道这样说不太好,但是现在苏阿姨不在了,蒋延是不是就能……哎,算了,还是再等等吧,他现在太难受了。”
林寻没有接话,她知道余歆指的是蒋延的“前途”,余歆依然认定蒋延要走出这个小地方,去更大的舞台实现理想。
听说在办完苏云的葬礼之后,蒋爸就一病不起。
连续四年的精神紧绷,加上身体上的过度劳累和悲伤,如今突然松懈下来,难免病来如山倒。
不知道汽修厂已经易主的蒋延跟汽修厂“老板”请了几天假,一直在家里照顾蒋爸,可蒋爸病情反覆,低烧不退,蒋延只好将他送去医院,这才得知已经肺部感染。
这些事林寻也是听余歆说的。余歆近来无心学习,除了去医院陪蒋延,就是积极准备试镜的事,即便林寻从补习班回家,依然能接到余歆的微信轰炸。
余歆乐此不疲地分享着自己的心得体会,包括她如何对着镜子练习表情、台词和形体,她还将简单几页广告剧本发给林寻,让林寻帮她一起琢磨细节。
余歆说,做演员并不容易,有时候编剧和导演的工作也要会一点,要对自己的优缺点充分了解,不能盲目自信,在镜头面前如何走位、台词如何停顿,都是有讲究的,可不只是背书那么简单。
余歆不厌其烦地说,林寻都快要将剧本上的内容背下来了,但余歆发来的内容实在太多,林寻还要做作业,只大概记得余歆说的面试时间和地点。
余歆还说,蒋爸的病情已经稳定,烧退了,蒋延说可以陪她一起过去——有蒋延在,她才不会那么紧张。
转眼又过了几天,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
蒋爸仍在住院调养,但已无大碍,蒋延也准备回汽修厂上班了。
林寻继续两点一线,从补习班回到家里,就在房间里做卷子,虽然她的效率并不高。
许亦为从不过问她的学习成绩,林寻心里反倒不踏实,问过许亦为,是不是不在乎她考多少分,考上什么学校?在许亦为这里,好像什么人都有办法安排出路。
许亦为的回答是:“有人三十岁才成熟,有人十几岁就像是大人。有人晚熟有人早熟,就算你现在学习一般,等你以后成熟了学力自然会跟上来,难道我着急你就能马上考到全班第一么?”
听这话茬儿,在许亦为眼里,她应该是晚熟的那种人。可她觉得自己实在太早熟了,提前经历了这么多,平添这么多烦恼。然而再和余寒、蒋延比较,她似乎又不够成熟。
……
这天,许亦为不在。
傍晚,阿姨叫林寻下楼吃饭,便提前回了家。
林寻一个人吃了饭,洗了碗,打算再回楼上,就在这时接到余寒的电话。
余寒从没给她打过电话,基本上都是微信。
林寻接起来时,就已经意识到是有急事:“喂,余寒?”
余寒上来便问:“林寻,余歆在你家吗?”
林寻一愣:“不在啊,怎么了?”
余寒:“她到现在都没回家,这都八点了,一个招呼也没打,手机还关机。”
他声音里隐有急切。
梦城是个小地方,没有什么夜生活,余歆不可能这么晚一个人跑到街上玩,而且不给家里一个交代。
林寻问:“那你问过蒋延吗?”
余寒:“他电话没人接。”
“你等一下。”林寻想了想,随即点开微信聊天记录,一边看一边对余寒说,“你现在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余寒:“我已经出门了,快到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