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昨晚观泠走进如今所住小区楼下便利店遇见的好心肠的店员姐姐。
怎么不在便利店工作了呢?为什么她现在到酒吧当服务员了呢?
女人像是看出了观泠的不解,她掩下眼中苦涩,而后笑嘻嘻抬起脸,扶着观泠起来了,“没什么,是我主动辞职的,这边工资也高些,我喜欢还来不及,别担心我啦。”
观泠被扶起来后膝盖破了皮,是方才跪地上留的伤,他神色恍惚,不安极了,像是快要被吓疯了,脸色苍白得如一张破碎的纸张,这样漂亮善良又单纯的男孩子,怎么会有人狠心折磨成这个模样呢?
她从口袋里拿出创可贴,弯下腰给他贴上了。
观泠轻轻说了一声谢谢,她摆摆手,“没关系。”
说完她就开始在包厢里收拾东西,乱糟糟得像是打了一架,收拾完了,她一抬头,发现观泠乖巧安静地坐在位置上,一双蓝色的眼珠天真又胆怯地望着她。
“怎么啦?”她问。
“姐姐、我、我想……回家,回、那个出租屋。”观泠咽了咽嗓子,结结巴巴地说:“姐姐、你、你能带我回小区吗?我要去找他,我、我身上没有钱,我回不去……我会还你钱的。”
“他?”她愣了愣,十指紧攥,呼吸都含了不敢回想的畏惧。
她没要观泠的钱,把人送到小区楼下还不够,还不放心地把人送到了所住楼层,到了三楼,她看着漆黑死寂的楼道,分明才下午,这里却比夜晚还要可怕,宛如居住了一个多智近妖的怪物,可观泠却安心极了,他躲在她身后,双眼急切地望着不远处那扇微微开着的,透出一点昏黄色灯光的门缝。
她唇瓣颤了又颤,从观泠要她送他回来的路上,她一直这样纠结的样子,可她还是不敢告诉观泠,眼前这扇观泠哭着求她也要来找的门内的人……她十指掐着虎口,观泠,不值得的,那个男人,是远比怪物还要可怕的会将你扯入绝望的存在啊……
观泠已经对她再三鞠躬表达了感谢,而后他向那扇门走去。
她咬咬牙,一把攥住观泠的手腕,“等下!”
观泠偏头,不解地望着她,“姐姐,怎么了?”
“他!他是疯——”她忽然拔高了音调,双瞳满是惊恐,可她后续的几个字如何也说不出口,她瞳孔骤缩,望着那扇门内慢慢朝外走出的年轻男人。
男人的半副躯体高挑隐匿在黑暗里,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他狐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盯了她短短一秒,她喉咙一瞬如被扼住割断,她双腿一软,在心跳骤停的瞬间便松开观泠的手腕,而后什么也顾不得思考地如求生一般崩溃地跑下了楼。
观泠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跑掉了,他想去追,可盛焚意喊住了他。
他脖子一冷,看了过去。
他没和那个女人一样看见盛焚意的可怖,他只看到了盛焚意清冷如仙的面容。
盛焚意倚靠着门,身上酒气散了,愈显遗世独立,不染尘埃。
“意、意意……”
见到盛焚意的瞬间,观泠被他抛弃的委屈轰然倒塌,只剩下了一种摇摇欲坠的哀求,他想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