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就去上京瞧瞧吧,会会他们口中的陈太医,此生也算无憾了。
翌日朝阳升起时,一队人马离开宜城,朝着上京的方向而去。
已是三月初一,郁澜快要生产了,周泊序心中挂念,轻装快马先一步往上京赶。
至于郁峥和姜舒,因着姜舒不会骑马,便坐马车与杜仲等人同行。
离开宜城时,大白不肯走,使什么办法都不管用。最后还是连翘灵机一动,拿来忍冬的衣裳鞋子等物,引诱大白上了马车。
阳春三月,万物蓬勃,一路上都是风景,看的人目不错睛,心情愉悦。
然南北不同天,此时的边关,仍是荒凉一片。
郁承按捺着静等了七八日,探军一次又一次回禀无异,估摸着扎泰带领大军快回到王庭后,郁承才下令整军,反攻漠北。
二十万大军踏出城门,骑军开路在前,步军紧跟其后,浩浩荡荡往漠北军营行去。
留守的漠北大将接到探军禀报,惊的以为听错了。
“你说什么?”
“将军,大昭军大举出城,往我军军营来了。”探军重复。
大将豁然起身,语气不屑:“羔羊挑衅恶狼,不自量力。”
“来人,集军迎战,杀大昭个片甲不留,叫他们有来无回!”
扎泰带走了十二万大军,留下了十三万。按扎泰所说,大昭最多十五万大军,十三万兵力足以与之抗衡。
因为漠北勇士比大昭人悍猛,便是兵力略少也无可畏惧。
是以大将很自信,完全没把大昭军放在眼里,反而将这当成扬名立功的好机会。
被雪困了一月,漠北大军早便按捺不住了。听到迎战指令,个个摩拳擦掌兴奋不已,眼中透着凶狠贪婪的光,迫不及待要将猎物撕碎。
很快,漠北军集结出营,在广袤草原上与大昭军迎面对上,决战开始。
“杀!”
两军都积压已久,急不可耐的想要发泄心中怒恨,将对方置于死地,斩于刀下。
“铮铮锵锵——”弯刀与长枪对上,碰撞出激烈火花。
郁承稳立后方,神色肃沉的注视着战局,与众将领商讨战术指挥作战。
沈长泽的伤都已好了,郁承没有再阻拦,让他领军上阵。
忍耐到现在,沈长泽心中的仇恨沉淀成利刃,使他变得冷酷无情,似地狱杀神一般,凶猛无匹。
凡他所过之处,皆是尸横满地。
这一个月,他日日都在磨刀练刀,就为了这一战。
沈长泽一边杀敌,一边在漠北大军中寻找。他要找出杀死程锦初的悍将,亲手杀了他,为程锦初报仇。
然漠北大军十几万,领军将领数十人,想要找到悍将谈何容易。
但是没关系,他们不会放走任何一人。
沈长泽紧绷着身心,握紧手中刀大开杀戒。
漠北人自诩勇猛,不断的有人冲上前,妄图拿下沈长泽。
沈长泽来者不拒,一一斩杀。随刀挥洒的鲜血,一点一点将枯黄草地染红,悄无声息地浸入土壤中。
不过两刻钟的功夫,沈长泽的身上脸上,都沾满了敌人的血,越战越勇。
太阳高挂于空,散发着微白的光,见证着一切。
漠北大将骑马站在一土丘上,眺望着远处黑压压一片数不清的大昭军,狠狠皱起了眉。
这么多人,怕是远不止十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