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脖子上的毛巾擦汗:“行了,咱们收拾收拾,赶紧把货放回招待所,阿欣姐说要请我们去北园酒家喝早茶!”
满花顿时眼睛一亮:“是郭沫若先生都去过的北园酒家吗?老贵了!”
宁媛有些意外:“满花姐也知道啊。”
也对,满花姐是读过高中的,不然也不能被老支书家看上当媳妇,又当了村里工分记分员。
满花姐点头:“听招待所的前台服务员说过,到时候弄个那叫什么两件来着……去医院看看华子。”
“一盅两件,北园酒家也不贵,六毛钱!”宁媛点头。
三个人说说笑笑着坐上三轮车,车夫拉着他们离开了热热闹闹的高第街往招待所去。
高第街南洋风的旧骑楼下。
一个穿牛仔夹克的油头靓仔哭丧着脸,正一边把自己空了不少的摊位收起来,一边忍不住用粤语大力吐槽——
“大家姐,你点解咁帮个靓妹啊,我哋做得咁辛苦,就係嘚个吉~!”
(大姐,你干嘛那么帮那妹子,我们做得那么辛苦,就啥也没捞着!)
梁欣正拿着鸡毛掸子在摊位附近扫灰,朝他脑门上挥舞警告——
“衰仔,等阵叹早茶,你讲啲衰嘢我就打爆你个头!”
(衰仔,等会喝早茶,你讲这些,我就打爆你个头)
梁欣看向宁媛他们离开的方向,眯了眯眼,认真地道:“做人要讲义气的,而且阿宁迟早都会发达!””
临近过年了,八十年代初,岭南的冬阳温暖,木棉树上开始抽出新叶子,有了春天将临的味道。
宁媛舒服地轻吸一口气,风里都是清新气息,仿佛能吹散每个人的心头灰!
春江水暖鸭先知,最接近改革开放阵地,羊城人们脸上都有一种蓬勃的精神,大步地向前走着。
街坊们坐在骑楼下叫卖着早点,忙忙碌碌却又生气盎然。
人们身上衣服已经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