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三章 血战(1 / 2)

阵问长生 观虚 12812 字 2个月前

这个笑面虎,藏得实在是太深了!

于沧海这个水狱门硕果仅存的长老,尚且不知道水狱门这门镇派道法的下落,而这个笑面虎,不仅将这道法弄到手了,还早已偷偷学会了。

这谁能想到……

墨画正惊叹间,心中警兆又起,近乎本能地施展逝水步,外加隐匿术,向外逃去。

一道癸水剑气,劈在他原先站立的地方,劈空了。

而后又是一记水牢术降临,又空了。

原本以上乘控术,水狱术镇住了顾长怀和夏典司,心中得意的肖典司,看着墨画,此时又莫名火起。

金丹都抓得住,偏偏这个筑基小鬼,跟泥鳅一样,滑不溜秋,连个衣角都碰不到。

肖典司“啧”了一声。

“罢了……”

他反过手来,一个闪身,来到了欧阳枫和花浅浅面前。

欧阳枫和花浅浅神色微怒,刚想出手,被肖典司一人一指,以水狱劲打入肩头,瞬间伤势又加重了,动弹不得。

肖典司将长剑,横在两人面前,漠然看向墨画。

墨画无奈。

顾叔叔和夏典司被这个笑面虎阴了,中了水狱术,暂时被镇住了。

枫师兄和浅浅师姐,又被这个笑面虎拿来威胁了。

水阎罗和谢流,跟笑面虎是一边的。

肖天全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当然他也插不上手。

数来数去,场间只剩墨画一个人了。

局势不对,墨画叹了口气,当即选择投降,对肖典司道:

“我认输了,你别追我了。”

肖典司一滞,而后目光一沉,“小公子,倒真是识时务。”

墨画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的确是俊杰。”

肖典司失笑,摇头道:“可惜了,若非道不同,立场不同,我真想与小公子结为道友。”

墨画摆摆手,“再说吧……”

自己朋友很多的,也不缺他这一个两面三刀的笑面虎。

肖典司也不以为意,而是开门见山道:“小公子是明白人,我便不拐弯抹角了……”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那个匣子……在哪?”

事到如今,墨画也不藏着掖着了,道:

“我放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了,出了龙王庙,我便告诉你?”

墨画一脸坦然。

肖典司却摇头,“小公子,不要把别人当傻子。”

墨画一脸不解,“我拿谁当傻子了?”

肖典司脸皮微微抽搐,将长剑搭在了欧阳枫的肩上,而后又看了眼花浅浅,略作沉思,笑道:

“好个如花似玉的丫头,若是香消玉殒,零落成泥,就可惜了……”

墨画便明白了肖典司的意思,叹了口气,无奈道:“行吧。”

欧阳枫口角含血,苦笑道:“墨师弟,不必管我,我技不如人,是生是死,都怨不得他人……”

花浅浅也看了眼墨画,俏容苍白,目光决绝道:

“师弟,你自己快走……”

她手中拈着一根银针,打算事不可为,便自断心脉。

宁可死了一了百了,也好过在这些恶人手中,受他们折辱。

更不能再让他们威胁墨师弟了。

墨画哪里能真的不管他们。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不沾亲,不带故的,他拍拍屁股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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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枫师兄和浅浅师姐,都跟自己交情匪浅,而且平日里,也时常照拂自己。

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这是娘亲从小教自己的。

墨画点头道:“水狱门的镇派之物,非掌门不传的至宝——水狱禁匣,的确就在我身上!”

此言一出,原本知道此事,和不知道内情的人,心中都是一震。

肖典司料想这东西,应该就在墨画身上。

但墨画真的承认了,他还是心中一颤。

水阎罗和谢流面露贪婪。

便是肖天全,目中也闪出一道精光。

而顾长怀和夏典司二人,深知“镇派之物”,“掌门传承”到底意味着什么,此时尽管被水狱术控制,神色仍旧是震惊不已。

“这个匣子,我可以给你……”墨画道,“但是,我有条件。”

肖典司按捺下心中的激动,点头道:“你说。”

“放开枫师兄和浅浅师姐,消了他们身上的水狱劲,解了癸水毒。”墨画道。

肖典司点头,“好。”

“在龙王庙里,也不得再对我们下手。”墨画又道。

肖典司也点头,“可以。”

“你先照做,放了师兄师姐,消去劲力,解去癸水毒。”墨画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样子。

肖典司皱眉,“你先把匣子给我……”

墨画摇头,理直气壮道:“你是金丹,我只是筑基,我又打不过你,所以你要先答应条件,并照做了,我才能给你匣子。”

肖典司沉思片刻,想想也对。

这小鬼,虽然机灵狡猾,但一身本事,全用在逃命上,本身杀伐的手段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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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便是站着让他杀,他都未必能奈何得了自己。

既是如此,自当给他点喘息的余地,不能逼得太紧。

更何况,一切事情都没有水狱禁匣重要。

只要水狱禁匣到手,其他一切都无关紧要。

肖典司点头道,“好。”

而后他也很守信,在欧阳枫和花浅浅的肩头各点了一指,撤去了他们体内的水狱劲,又取出一瓶丹药,丢给花浅浅。

“癸水门的清毒丹,可以解毒。”

花浅浅迟疑片刻,这才取出一粒丹药服下,过了一会,觉得余毒消解了,微微松了口气,对着墨画点了点头。

肖典司目光严肃地看着墨画道:“我都按你说的做了,小兄弟,可不要让我失望。”

墨画点头,果断道:“好,匣子我给你!”

墨画将手伸进储物袋,然后从纳子戒中取出水狱禁匣,放进储物袋,再“装模作样”从储物袋中取出,干净利落地丢给了肖典司。

他这番动作,太果断,太干脆了。

仿佛丢的不是水狱门镇派至宝,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不值钱的匣子。

肖典司害怕墨画阴他,因此竟有些迟疑。

可就在他迟疑的这片刻功夫,一道人影骤然飞扑向前,当着肖典司的面,想将这禁匣抓在手里。

是谢流!

肖典司震怒:“大胆!”

他当即不遗余力,一剑刺去。

谢流不闪不躲,被肖典司一剑刺穿了肩膀,但仍旧义无反顾,抢到了匣子。

抢到禁匣之后,谢流不顾伤势,挣脱肖典司的长剑,几个纵身,退到数丈之外,尽管肩膀上鲜血直流,心中却是狂喜:

“水狱禁匣!是我的了!”

他狂笑几声,而后又满脸愤然,恨声道:

“有此传承,我谢流今后,再也不是无名之辈了!不会再对着他人卑躬屈膝,不会再受他人颐指气使了!”

肖典司见自己的宝物,被别人攥在手里,当即怒不可遏,“找死!”

他又一剑劈去。

谢流冷笑,纵身便跑,躲开了肖典司这一剑。

肖典司这一剑落空,当即面色一沉,并指一点,一道水牢术凭空凝结,向谢流笼罩而去。

谢流初始还不在意。

之前他见这肖典司,用水牢术控那个小鬼,一招都没中过,也只以为这是一个鸡肋法术。

但他不知道,他不是墨画,没有那么敏锐的杀机感知,没有那么深厚的神道法门,同样也没有对水牢术的精通。

他看墨画躲得轻松,因此有些大意,可真当自己对上了,只一瞬间,他就被水牢术捆了个结实。

谢流这才神色大变。

眼看肖典司剑气又至,谢流神色慌乱,而后一咬牙,将灵力尽力催发,这才险之又险地,从水牢术中挣脱。

但后背还是被肖典司劈了一剑。

谢流忍着剧痛,反手还了一剑,而后便纵身退开,向远处逃去。

肖典司却有些力不从心。

他便是再强,也仍旧只是金丹初期,频繁动用剑气和法术,甚至还耗费大量灵力,施展了上乘水狱控术,灵力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再想去追谢流,便十分吃力了。

肖典司既惊且怒。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与顾长怀夏典司二人,还有墨画这个小鬼一番斗智斗勇,费尽心思,却让谢流这个不起眼的东西,钻了漏子,捡了便宜,抢走了水狱至宝!

肖典司怒道:“谢流,你将禁匣还我,否则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谢流闻言,心中冷笑。

到手的宝物还给你?这个肖镇海,真当自己是蠢货?

“那个匣子被秘法封着,你不知‘解禁’的手段,留之无用。”肖典司道。

谢流仍旧不管不顾,蒙头向前跑。

不管能不能开,先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再说。

眼看白骨舟就在眼前,谢流身法更快,想早早乘船,逃离此地。

肖典司见状,神色变得极为可怕。

他的额头,青筋毕露,脸色铁青,两只原本眯着的双眼猛然睁开,血丝遍布,周身有压制不住的煞气,奔腾汹涌。

“谢流,去死吧……”

谢流原本逃得好好的,忽而感觉身后,有一股惊人的杀意,掺杂着可怖的煞气,令人不寒而栗。

“怎么回事?”

谢流大惊失色。

这肖镇海……想用什么手段杀了我?

白骨舟近在眼前,只要上船,便可以暂时摆脱肖镇海,之后再找机会离开龙王庙,便可独吞这水狱至宝。

但谢流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忐忑。

肖镇海身为道廷司典司,城府深,擅隐忍,一身道法凶狠莫测。

谢流根本不知肖镇海,手里到底还有哪些手段,害怕自己被他一招杀了,因此便转回头看了一眼。

可这一回头,便生死悬殊。

他看到了肖典司的眼眸。

那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眸,眸中似乎有一间道狱,狱中囚着罪人,罪人身上正在承受血腥的酷刑,不停地痛苦,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