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不知外放何地。”刘子翚说道。
刘子羽说:“能做事便好,总在翰林院编书憋闷得很。”
刘子翚叹息:“只盼大明早日平定南方,祖父祖母还在福建老家呢。”
刘子翼道:“听闻昏君不改恶政,已逼得福建百姓起兵造反,只求这兵灾别蔓延到崇安去。”
刘子翚说:“我们在淮南见过太子的一千重甲侍卫,令行禁止,军纪严明,实乃天下一等一的强兵。听说只这样的重甲侍卫就有三千,等太子腾出手来,以三千重甲侍卫为主力,再以两淮新军辅之,最多三万人就能平定东南。”
“大明天兵战力之强,绝非三千重甲士可揣测,”刘子羽说道,“以前大宋也有重甲士,面对西夏兵可立于不败之地。但打胜仗容易,全歼俘虏数万人却难以做到。此次大胜西夏,恐怕另有倚仗。”
三兄弟皆文武全才,因为他们的老爹,就是个熟读经史的武将。
可惜,他们全是南宋主战派,大哥罢官归隐,二弟、三弟也被逼得辞职。
他们对程朱理学影响极深,刘子羽、刘子翚都做过朱熹的老师。这使得以朱熹为代表的理学派,当时全都力主抗金北伐,绝非后人想象中的窝囊文人。
一路闲聊着,三兄弟很快发现路不对,他们居然被带去后宫的花园。
到场之后,不但皇帝和太子在,还有皇后、贵妃、太子妃和太子侧妃。
三兄弟连忙作揖见礼,挨个进行问候,视线不敢落在后妃身上。
朱国祥微笑道:“三位爱卿快坐下,今日休沐,难得有点闲暇时间。”
“多谢官家!”
待三兄弟坐下,饭菜很快端上来。
身为贵妃的文小妹,指着一盘蔬菜说:“三位是福建人,可有见过这种染绛子(木耳菜)?”
刘子羽摇头:“未曾。”
沈有容说:“四川却是多有种植,果实可为红色染料,因此得名染绛子。官家说此物喜温湿,在南方可以存活几年,移栽到开封却没法过冬。”
刘子翼道:“又能染色,又可食用,此物当在南方推种,福建那边应该很适合。”
刘子翚笑着说:“两位兄长不知,此物福建也有,只是种植尚不广泛。《尔雅》之中亦有记载,又叫落葵、承露、繁露,还言落葵应是露葵之讹称。我去福州之时,福州附近州县,僧人多喜此物,称之为御菜。”
一盘木耳菜,让气氛变得非常轻松,更似是坐在一起拉家常,朱国祥顺着话头问福建的风土人情。
三兄弟却是久居浙江,反而对浙江更熟悉,他们只在福建渡过童年,偶尔回福建祭祖而已。
渐渐就扯到军事,刘子羽说:“东南百姓皆厌恶朱勔,而那昏君还在让朱勔父子征敛聚财。若是粮草充足,只需五千精兵,辅以两三万杂兵,就可快速平定闽浙之地。”
“明年再说,”朱铭开口问道,“你们对西北局势怎看?”
刘子羽回答:“臣没有去过西北,只在征讨方腊时,问过一些西北边将,跟他们喝酒闲聊打听消息。西北用兵,无非两个方向。一是从河湟出兵,攻略河西走廊,那是西夏的财赋重地;二是从横山出兵,那里是党项八部的生息之所。”
朱铭点头微笑,示意刘子羽继续。
刘子羽说道:“从河湟攻略河西走廊,沿途地形复杂,且粮道拉得极长,稍有差池就会一溃千里。因此旧宋征夏,还是以横山为主,先稳住防线再逐步向前推进。但无论河湟还是横山,其实都该安民屯粮,先充实边地人口再说,这样就可尽量减少从关中调兵调粮。四个字,且耕且战!”
朱铭表示极为满意:“你虽没去过西北,却也明白这些,已经难能可贵了。环庆府还没有知府,伱就去那里吧,记住自己刚才说的话。”
刘子羽看向朱国祥,朱国祥微笑颔首,他这才起身行礼,当即领了这个差事。
朱国祥又对刘子翼、刘子翚说:“山东河北不稳,须得文武全才做地方官。你们两个,先去做县令,一个在河北,一个在山东。”
“定不负陛下、太子重托!”兄弟俩连忙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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