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吴两家老人纷纷点头答应。
三家人在大堤口寒暄了一阵,便相互道别。
周、吴两家人的车队停在大堤上,目送着李家车队驶入大堤口下的缓坡上,车队渐在缓坡上消去影踪,两家人才各自回到车驾上,再次启程,归返各家。
李家车队上。
李雄彪偷瞄了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李伯江几眼,忽然咧嘴笑了笑,拿胳膊肘捅了捅大爷爷身侧,出声道:“大伯,您想笑就笑吧,咱这又没外人……”
李伯江板着脸,转头来瞪他:“你在说甚么?
笑甚么笑?为什么想笑?”
“嘿嘿……我都看见了,您都要绷不住了,别绷着啦——咱家出了这些出息孩子,您面上有光,这是光宗耀祖的好事情,想笑就笑吧!”李雄彪脸上笑意更浓。
旁边的雄罴、苏午、黑虎等人也眼带笑意,把目光看了过来。
“莫要骄傲自满!
满则损,谦受益……”李伯江板着脸念叨了几句,见周围儿孙们尽是面有笑意,他也绷不住神色,跟着咧嘴哈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道,“好啊,好啊……如今咱们李家,也扬眉吐气了一回!
梅花会魁首就在咱们家!
邹家人有钱又如何?他们全家性命都蒙我们飞熊搭救——最后还不是乖乖把那佛给了咱们?
哈哈哈……”
苏午自女娲牌坊脱离以后,回到上古镇,唤醒了鬼梦覆护下的众人。
其中也包括了邹家人。
邹庆功痛失长孙,万念俱灰,然而其亦明白厉诡杀人,从来不讲道理——邹景春实是柳飞烟所杀,只是这个事实,苏午也未向邹家透漏甚么。
毕竟只是该死之人被了断性命而已。
此后,邹庆功或因畏惮苏午,或是‘真心悔过’,将那尊金佛相赠苏午。
苏午拒而不受。
邹家便将金佛折成车马、银两,交给了李家人,李家人把银两与其他四家人就地一分,领着这支车队回了自家。
李伯江不再绷着心中的情绪,大笑着与众儿孙们言语着。
他神采飞扬,这一瞬间好似又年轻了二十岁。
李雄彪看看自己的大伯,又转回头来看看身边的黑虎、一旁的飞熊、飞熊身旁的灵鹤与彩凤,还有后头嘴角噙笑的柳飞烟等人,这一瞬间,他亦觉美满如梦。
可惜……
梦终究要醒的。
李雄彪从儿子的眼神里,看到了沉沉的心事。
从柳飞烟频频看向飞熊的目光中,读出了些许不舍的意味。
他最终将目光看向苏午。
这个侄儿的情绪,他倒是从来都看不透。
不过今下也有些预感——飞熊或许就要在这一两日间,走出金柳村了罢?
自己的儿子,也该是有了闯荡江湖,磨砺自身的想法……
马车里,笑声不断。
长长的车队引来沿途村民的注目,不时有人走近车队,看一眼车上的人,笑着与李伯江打招呼。
李伯江亦是笑着回应。
这支车队首先停在了柳飞烟的家门口。
柳飞烟轻手轻脚地下了马车,站在自家门口,看着马车上的李家人,她的目光落在苏午身上,迟疑了一下,轻声道:“飞熊小哥……我有事与你说……”
李家众人皆把目光看向了苏午。
黑虎向苏午挤了挤眼睛。
车头坐着的李伯江,听到门楼下柳氏女的言语,他神色犹豫,看了看柳氏女的眼神,又看向自家的孙儿,摇了摇头,与苏午道:“人家有事找你,你就快去。
待会儿出来的时候自己看着点儿,莫要叫人看见了,说你俩的闲话,坏人家闺女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