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
钱晨躬身于金黄色的稻禾之上,大滴大滴的汗水砸下,打的成熟的稻穗低头。昆恩粗重的喘息从旁边传来,他的手臂被稻叶拉出一道道红痕,手中的镰刀飞快挥舞,将一抱的稻谷割成一束。
在不知道收割了多少稻禾之后,昆恩勉强的直起腰来,抬头看向身后。
背篓里只有一束稻穗,让昆恩眼睛一红,几乎掉下眼泪来。
“东大陆,为什么会有这么变态的灵界秘境啊?”
昆恩欲哭无泪:“我感觉已经干了一天一夜的活,才收了这么一点的稻谷?它是一百换一?还是一千,一万颗稻谷换一颗?”
钱晨背后的背篓已经装满了大半,他直起腰来淡淡道:“这里是苦境!你能取走多少稻谷灵药和你究竟在这无尽田野里收割多少稻谷无关,它是以你的辛苦来交换灵性。”
“这片灵界之野,是东大陆无数年来耕耘、收获和农业在灵界的具象化,这里沉积的是千万年来农民的痛苦和辛劳。”
“所以,它才叫苦境!”
“苦境只能以‘苦’来换取其中沉淀的灵性,这种苦并不是血杯象征的感官上的痛苦,而是辛劳、是麻木的劳作、是重复的劳动对于人性的消磨,是种地的苦!”
“事实上,因为你们养尊处优的太久,很容易就感到了辛苦,所以获取这里的灵稻并不算太艰辛,大约五千石谷就能收获一石的灵稻。”
钱晨来到茫茫原野中的一小块树荫下,从榆树脚下挖出了一个青铜三足鼎。
他将稻谷从穗上砸下,一点一点的石臼舂好谷子,然后用簸箕在风口抛起,扬去杂草和谷壳,最后用浑浊的苦泉打碎黄曲,将晒过的新稻混着苦水一并埋入其中。
重复了一个星期的工作终于来到了尽头,昆恩和盖博随着钱晨一并祭祀过土地和农神。
他们从灵界跌落,回到现世的时候,就看到钱晨捧着银杯,大股的酒水从银杯中流出,被钱晨倒在了坛子里,血红的丹桂一点一点洒落在酒中。
很快,在苦境中以辛苦和自我灵性的劳作换来的灵谷,用苦泉陈酿在灵界七天之后,终于酝酿而出的米酒,混杂着丹桂花再次入坛,密封,被埋在了小院的桂花树下。
钱晨仰头看着天边已经渐渐圆满的月亮,因为天气的原因,月亮有些发红,月光蒙蒙带着磨砂般的毛边。
以利亚从灵界跌落回来,可怜兮兮的看着钱晨。
但钱教主只是检查了她的收获,看着那不过一把的麦粉,里面还混杂着大量没有完全碾碎的麦粒,钱晨用细网筛过,只得到了可怜的一小撮。
“就这些?”钱晨将她磨出的麦子全部倒进了杯子里,拿给她看。
“这点够谁吃呢?马上就是月祭的日子了!要是做月饼的面粉不够,我就拿你召唤月之暗面的月兽,剥它的皮来代替!”
以利亚惊恐的看着钱晨,此刻,钱教主在她眼中的形象,已经和新大陆挥舞着皮鞭的农场主没有什么不同了!
拜月秘仪最重要的两件祭品——酒和月饼,月饼还在其次,酒却是比月饼还要古老,重要,与拜月联系十分紧密的祭品,。
所谓举杯邀明月,对月长饮。
是在八月十五的月亮成为团圆的象征之前,就为东大陆的文人墨客所重的重要典仪。
渐渐圆满的月光之下,钱晨由小院放眼望去,整个卡法斯市,诸多被他们放出去的恶灵还在掀起各种屠杀和血祭,一个个血灯在黑暗中照亮,渐渐连成一片,犹如身旁桂树上微微发红的丹桂花!
科波拉的血案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二天,再有一天,就是中秋节了!
整个卡法斯市,血杯道途的超凡者已经无所谓人心惶惶,如今还没有被送进监狱里的血杯超凡和饥渴者,都被他们这个小小的密教血祭了桂树。
上面香气扑鼻的桂花,每一分的红色,都是由血杯中的原罪之血染红的!
昨天,钱晨带着昆恩他们袭击了守夜人关押超凡者的监狱,屠杀了里面二十多位血杯道途的超凡,用血在监狱的外墙涂抹了一个巨大的树状图,足够提醒守夜人整个秘仪的整体样貌了!
想必今夜守夜人都在疯狂的追查这个案件。
但自从教导昆恩他们如何驱策恶灵之后,最后那点血杯余孽,交给绿灯恶灵和橙灯法灵追杀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他们亲自出手了。
“卡法斯市的情况应该已经引起了血杯教会总部的重视……”钱晨低声道:“希望他们能派一个蜕变者过来!”
盖博在旁边接住了树上飘落的红色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