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来的暴利,但胜在涉足的行业足够广,稳定持续之余,又可分散风险,不似盐商那般树大招风,属于闷声发财。
再加上他也一度担心登泰楼生意过于红火之下会招来祸事或打压,故而早早存下了另辟后路的想法。
常岁宁不禁愕然,这岂止是守家有道,分明是发家有道。
她很难不吃惊:“所以这千万贯……尚且只是各处银库中的现银?”
“是。”孟列道:“各处商号也有拿来运转的银钱,各地暗桩交接处也有,而今年已过半,各处到年底才会盘账上交营收……”
说到这里,孟列顿了一下,才道:“所以属下一时也不确定共有多少钱,待属下合计罢,再细呈于殿下。”
常岁宁一阵失语,这就是传闻中的钱多到数不清吗?
末了,孟列笑着道:“不过无论多少,都是殿下的钱生出来的钱,所以都是殿下的。”
常岁宁只觉眼前哗啦啦地在下金子,那金灿灿的东西映得她眼睛都亮了几分:“原来我这么有钱啊……”
“这些不算什么。”孟列眼神几分振奋地保证道:“既然殿下回来了,之后属下必然会为殿下好好打理,让殿下今后都不必为这些俗物而心存顾虑。”
常岁宁再次诧异,所以,孟列竟还未使出真正的实力来赚钱吗?
迎着自家主公惊艳的眼神,孟列矜持地轻咳一声,脊背却立得更直了,谁都想在主公面前做一个有用的人,他当然也不例外。
他对钱财及衣食住行这些身外之物向来没有追求,他毕生所求,便是做一个对殿下来说有用的人,以此好好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
因此,能得殿下肯定,便是他能想到这世间回馈给他最丰盛的报酬了。
“……那你能教一教如今我手下之人如何做生意吗?”常岁宁诚挚发问。
“属下也正要说到此事。”孟列道:“殿下可挑些信得过的聪慧之人,跟在属下身边一段时日,待他们熟悉了各处事务后,便负责接手各处产业及暗桩。”
常岁宁怔了一下,才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这么多年来,各处既然都是你在打理着,之后也自当由你全权负责,我何须再多此一举,另外启用他人?”
孟列迟疑了一下,仍坚持开口:“可是殿下……”
常岁宁抬手,打断他的话:“好了,此事当真不必提了。”
她原本只打算拿回自己的部分私房钱,如今有这些东西让她坐享其成,已是意外之喜了。而这些成果全部是孟列等人十余年的努力与心血,若她刚知晓这些东西的存在,便要将这些有功之人踢出来,全换上现如今她手下之人……那她又岂止不是个东西,简直是狼心狗肺了。
哪怕孟列觉得“理应如此”,她却也不该做出这般疑人之举。
见她态度坚持,孟列才垂首应“是”。
“我说让你教他们做生意,是指江都的生意。”常岁宁接着往下道:“我打算在江都建些作坊,如今已大致有了章程,之后想让你帮忙再指点他们一二。”
“作坊?”孟列想了想,道:“殿下如今已不必为钱财操心了——”
“不,不是为了钱财。”常岁宁道:“或者说不单是为了钱,我想于江都兴建作坊,一则是想培养出一批可为我所用的匠人,二来,是想借此推动扶持江都的手工行业。”
而若能使手工与匠工作坊得到兴盛,会给江都带来很多助益与提升——这一点,她是从宣州身上看到的。
孟列恍然:“是属下目光局限了,既如此,殿下便放心将此事交给属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