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在下苏愈,久闻郑先生大名了!”
其他人也纷纷行礼。
郑潮上前一步,抬手还礼,笑意诚挚:“在下只是一介布衣,有幸得常刺史错爱赏识,方有机会与诸君共事。郑某初来乍到,对院内事务一窍不通,日后还要仰仗诸位多多照拂提醒。”
“郑先生折煞我等了。”苏愈感叹道:“能与郑先生共事,实乃我等之幸也!”
作为一个半生坎坷,抱负难展,曾遭无数次不公冷待与打压的寒门老秀才,苏愈自认,自己是有些愤世嫉俗,不齿士族权贵的心态在身上的。
但郑潮一度舍弃郑氏家主之位,以草堂先生之名将士族不传之学授予寒门学子,之后更是彻底背弃士族,在士族间背负骂名,却依旧游历四方,以所学广济天下——
这一年来,郑潮的名声愈发响亮,尤其是在文人与权贵之间。
就是这样一个人,拒绝了诸方势力的示好,却来到了他们江都,要投身学事……这叫苏愈如何能不动容?
苏先生动容之余,又觉江都前路无限光明。
能让如此圣贤甘心投来此地,不恰恰说明了如今江都的不同凡响吗?
苏愈看向常岁宁的目光,也不由得愈发钦佩敬重。
由此亦可见,这位带着江都走出困境的刺史大人,如今已得天下一等名士认可追随……在某种意义上,可见其声名号召之力,在迅速地飞涨着。
郑潮担任无二院院主的消息,很快在学院中传开,四下轰动之余,同苏先生有同样看法感受的,大有人在。
一些年青年长的学生们,此刻无不振奋。
“……不知观沧先生,是否也会授课?”
“其它书院的山长,每月得闲时,也会讲上几场的!”
“听闻去年春时的新科状元宋显,便曾得观沧先生点拨……”
“若我等听了郑先生的课,岂非也可称作郑先生的学生了?”
拜读千百年来不外传之典籍,以名士为师……此生无憾矣!
有激动难当的学子转身快步而去:“我要写信将此事告知张逢他们!”
几人跟上去,边走边问:“他们已不在院中,告诉他们作何?”
这名唤张逢的,是去年倭军在海上攻势正猛时,煽动了数十名学生从无二院退学之人——
那要写信的人道:“自然是让他们悔上加悔!”
有同窗竖起大拇指称赞:“好人啊……”
可真是天打雷劈的好人啊。
但张逢一群人,的确悔得已经不能更悔了,去年腊月时,据说还私下找了关系,想要回来读书,却也未成。
而海上大胜的消息传回不久,又有诸多学子涌入江都,院中为此再次增设了一场考核,如今文学馆与算学馆各有四百余名学生,已是一个也挤不下了。
再之后,有人为了能进无二院,只能剑走偏锋,报考了其它三馆,学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机会接触藏书!
于是,医学馆,工学馆,与农学馆招收的名额也很快满了,如今这三馆除了各处举荐上来的能人之外,已不再对外接收没有基础的学徒。
且每馆都有定期考核,每旬一小考,每月一大考,连续三月大考被评为丙以下者,会被馆内视个人情形决定是否劝退离院。
此举是为了杜绝占了教学资源,却浑水摸鱼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