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扭头看去,只见原本在地上顽耍的鬼婴似被什么东西给勾在了半空中,身上有符文遍布,金光如刀,将它小小的魂儿切割成碎片,使得鬼婴唳叫不止,怨气大发。
这是有人在作法要把它除去。
而这种除,是用极狠的散魂大法,以灵符缠绕魂身,再施以术咒,使得符文金光如刀,把它的灵魂切割成万千碎片散去,最终魂飞魄散。
要用此术,又是隔空施咒,对方必须知晓鬼婴的生辰八字,是的,他当初小产落下的那一瞬,也算作其生辰八字。
秦流西说此术狠,是过程痛苦如千刀万剐,必然会造成鬼婴怨气大盛,最后六亲不认,那他便会误伤在他身边的人,文氏就是其中一个。
她本就注意着鬼婴的动静,变故一出,她就吓得面无人色,再加上那鬼唳刺耳,使得她耳朵刺痛无比,渗出血来。
秦流西一个术诀打了过去,把散魂大法给打散,紧接着,又甩出一张灵符,把鬼婴紧紧缚住,双手翻飞不停,接连几个术诀落在他的魂体上。
“雷光激电,霹雳威声,虎啸艮宫,震雷哮吼,吾今符到,天地举清,荡涤秽凶,急急如律令,敕!”随着一声厉喝,一道雷光把那些凭空出现在鬼婴身上尚未散去的金光符文打下去。
符散,金光瞬间寂灭。
鬼婴哀鸣。
而另一处高门宅院中,有一中年道人惨叫出声,倒在地上接连吐出几口血,眉发寸寸变白,原本光滑的脸也开始出现一条条的皱褶,痛苦地低吼。
秦流西把鬼婴收进了养魂瓶,快步走到捂着耳朵呻吟的文氏身边,道:“你放松,我给你扎针。”
她取出银针,在她的百会穴等几处要穴取穴下针,又从荷包翻出一瓶药丸,倒了一颗让她吞下。
这一针一丸后,文氏才感觉要被撕裂的头脑感舒服了不少,但她却四周打量,急声问道:“我儿呢?”
“他刚才被隔空施咒打魂,如今神魂受损,我把他收到了养魂瓶中,养一养会好些。”秦流西解释道。
文氏急了,问:“怎么会这样,他也在我身边待了几年,也不曾出现这样的事,现在知道他的存在,却是出现这样的事,这是为何?”
滕昭道:“应该是当初那个做法事的那个天师在他的坟墓设了阵法,这阵一动,施法的人就知道了,这才急于把他彻底打个魂飞魄散。”
秦流西沉声道:“你和那人对上了?”
滕昭点点头,回道:“小坟一打开,阵法就动了,埋了一枚电雷符。”
“可伤着了?”
滕昭摇头,看了莫文培一眼,道:“死了一个下仆,一个重伤。”
小坟埋了这样的符,一旦挖开,阵法动,符炸,首当其冲的就是挖坟之人。
滕昭道:“阵法动,对方就欲再施术毁棺木,徒儿和他斗一息,但还是学艺未精,让他逃了。”
他说着愧疚地垂下头。
“你能与之隔空斗法,还能把他击退,还把棺木护着,不算输。”秦流西赞赏地夸了一句。
小人参也在一旁道:“是啊,你看我,就一废物,连护着那小鬼都做不到呢。”
刚才的变故,他甚至都没及时反应过来,鬼婴就已经被隔空制住了。
秦流西看向莫文培,他抱着用黑布包裹着的一个小棺,整个人都呆滞不已,显然是被这一系列变故给震傻了。
“把它给我吧。”
莫文培反应过来,眼圈唰地红了,道:“观主,为何我儿死了都不能安生,是谁对我莫家这么大的仇这么大的怨?”
“这是你自己该查的事,我只做我分内中事。”秦流西语气有些冷漠。
这样的事,要么是多情惹的女祸,要么就如他所说,什么宿敌敌所为,但她看来,前者居多。
多情之人易招桃花煞。
被秦流西这么一怼,莫文培有些尴尬,把怀中抱着的小棺递了过去。
掀起黑布,那小棺是用上好的红木做成,棺面贴了一张已经有些斑驳的符文,但依稀能看出一些线条。
“果然。”秦流西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出这符是什么,对文氏道:“这不是什么往生符,而是困鬼符。”
文氏心脏一阵紧缩,面露痛苦,她果然害了她的儿子。
“困鬼符一下,就不能往生,他只能跟着你。”秦流西又看向小棺,用七根镇魂棺材钉封棺,冷笑道:“困鬼锁魂,死后亦不能安,背后之人,是恨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