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画舫事变下(1 / 2)

破怨师 涂山满月 8790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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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哥哥,好久不见!”

宋微尘笑盈盈看向来人,只见庄玉衡着一袭银月色官织锦衣,足蹬乌缎绞银辫皂靴,润玉半绾髻,披发如丝如墨,端的是天上地下少有的美男子。

“刚才一定是看花了眼”,宋微尘顿时释然。

自己定是惊鸿之间把一身银白之色的庄玉衡错认成了孤沧月。

若真是那大鸟,怎么可能只是远远看她一眼,就悄然隐没红尘沧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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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庄玉衡飒沓流星地向自己走来,宋微尘识相的举起了两只手腕,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人的“见面问候礼”已经变成了摸脉。

“汀风说你又咯血了?”

“嗯,不过就一点点啦,偶尔咳点出来很正常。”宋微尘一脸无事人模样。

她的话,真叫人信不得半点儿。

庄玉衡手刚搭上宋微尘的脉就狠狠皱起了眉头,不过几日光景,怎么会生出这等古怪的脉象?

弹指之间,一虚一实诸多变化——

前一瞬还是“左寸惊怯,右寸气促;左尺得微,髓竭精枯;右尺得微,阳衰命绝”的绝命灯枯之相。

后一瞬就变成了“血实脉实,火热壅结;实脉有力,长大而坚;长脉迢迢,首尾俱端”的火盛禀实之相。

就像一个濒死的极度虚弱之人,被一个强壮暴躁的灵魂控制着身体在强行奔跑,蜡烛两头烧。

“你……”

庄玉衡的手指禁不住有些颤,他万分不解看向墨汀风,“我不在这几日,微微遭遇了何事?”

墨汀风与宋微尘对望一眼,后者夺命眼神警告,绝对不能说出咒死术和尸陀鬼王面具之事!否则庄玉衡昔日妖化尸陀之事一旦翻出,必受其殇。

对方此局设得实在机巧,看似针对宋微尘,实则目的是墨汀风和庄玉衡,一箭三雕,心术颇深。

“她……”

墨汀风嗫嚅之间,宋微尘选择自己抢答。

“我真没事,就是最近修炼太辛苦,又休息不好总做噩梦,所以脉象难免反常些,过一阵就恢复了,不当紧不当紧。”

她抽出手腕,戳着墨汀风肩上小豚鼠的脑袋转移话题。

“小别致,你怎么回事?见到玉衡哥哥也不主动打招呼,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你爹是怎么教育你的嗯?”

小肉球本来正岔腿坐在墨汀风肩上看热闹,不曾想战火说烧就烧了过来,他只好站起,两只肉爪老老实实捏在肚皮上,对着庄玉衡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玉衡大大吉祥!”

可惜庄玉衡听不懂小肉球的话,听起来不过是有节奏的“唧唧唧”。

他只是觉得这小肉豚鼠的神态动作有时颇有些宋微尘的影子,心里喜欢,便将手掌抬至墨汀风肩膀处。

“来?”

小肉球也颇为识趣,直接一个蹦跶跳到庄玉衡掌心里,小黑豆眼眨巴了两下笑弯成一条缝,谄媚讨好之意不要太明显。

庄玉衡更觉它有趣,捧在手心轻轻摩挲,还不时挠挠它的下巴,小豚鼠哪里享受过这等待遇,赖在他手心像生了根一般。

“我还修出了一个很酷的幻灵,等宴席结束后,玉衡哥哥别着急走,去听风府看我给你露一手。”

宋微尘急着“献宝”。

“好,正好我也需要同你与汀风细说此次在无字馆的收获。”

庄玉衡无比郑重地看着他们二人,“我已找到解除汀风斩情禁制的办法。”

“当真?!”

墨汀风掩饰不住的高兴,若能顺利解除禁制,他便能娶宋微尘过门,进而替她解除前世印记,从此两人便可以生生世世厮守一处,琴瑟和谐,与天地共鸣。

“太好了呢。”

宋微尘也笑弯了眼——虽然她就是设局者,却也真心为此高兴。

很好,看来一切进展很顺利,嵇白首诚不欺我,确实说服了无字馆馆主将“修改版”古籍拓本放在了馆内,并且成功被庄玉衡发现,接下来她只需要顺水推舟即可。

只是,一想到墨汀风解除斩情禁制之日,大概率就是他们缘尽情散之时,饶是宋微尘“演技”再好,此刻心中也是酸涩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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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哥哥~~”

宋微尘正在高兴和伤怀的两极情绪里反复横跳找不到出口,阮绵绵娇滴滴的一声呼唤倒给了她暂时逃离的缝隙。

收整情绪顺着声音看过去,着一袭樱粉裙纱的阮绵绵正挽着凤仪万千的秦雪樱走过来。

两人身后隔着六步距离,跟着四名侍女侍从,皆穿着简装便衣,看得出是有意低调出行。

待到近前,阮绵绵看了一眼秦雪樱,得到默许后,随即放开她扑到了庄玉衡面前,亲昵地拽着表哥的胳膊撒娇,鬼市一别,二人已有些日子未见,自然少不得几句体己话。

秦雪樱换了一身薄柿色绣金纱裙,少了尊贵的距离感,倒显得更加端庄可亲,宋微尘连忙迎了过去俯身恭拜。

“拜见长公主,午间抱恙未能去请尊安,请您恕罪!”

秦雪樱一把扶住她,脸上一脉和颜悦色。

这回离得近,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宋微尘,又伸手在她手腕肩膀处轻轻捏了捏。

“怎么这般瘦弱,脸色也苍白得紧,可是沉疴难愈?本宫让府医来为你调理诊治一番可使得?”

“民女惶恐,不过是些小毛病,怎敢劳烦境主府的医官。不妨事的,多谢长公主挂心。”

“如此甚好。”

秦雪樱轻轻拍了拍宋微尘的胳膊以示安慰,继而走到墨汀风与庄玉衡面前,微微一颔首。

“见过两位掌司大人,这几日雪樱在司尘府上叨扰,若有不当之处,司尘大人定要明言。”

墨汀风笑着向秦雪樱一拱手。

“此言差矣,长公主愿意尊驾莅临,是司尘府无上荣光,汀风乐意之至。只怕照顾不周,莫扫了长公主的雅兴才好。”

他这般说,秦雪樱自然欢喜,脸上泛起一层绯色。

“这里没有长公主,只有雪樱。司尘大人若再言必敬称长公主就实在见外了。”

“如此说来,这里没有司尘大人,只有墨汀风,也请长公主莫要生分了。”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本是客套话,却在有心之人耳中听来颇有“故事”。

阮绵绵故意拽着庄玉衡往画舫走,“表哥,咱们先入席吧,杵在这里怪多余的。”

边说边还故意瞟了一眼宋微尘,言下之意,“你是什么身份,识相的还不赶紧给长公主‘让路’。”

宋微尘懒得同阮绵绵一般见识,但不知何故,她这次确实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秦雪樱看墨汀风的眼神与往日相比,多了一丝别的什么——

说不出具体是什么,但从女人的直觉来感受,宋微尘并不喜欢这“多出来的一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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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进入画舫,里面又是别有洞天。

内壁皆用紫檀木镂空雕成各种繁花瑞草的样式,工不厌其盛,而后以五色丝幡迤逦点缀,风吹盈动,宛如仙台。

小肉球先前见阮绵绵冲庄玉衡扑将过来,下意识为了躲她身上浓重的香味而缩进了庄玉衡袖袋,此刻进了画舫,看着里面诸多新鲜,不自觉又溜了出来,想四处看看。

结果它刚一露脸就引起阮绵绵的一阵夸张尖叫,她跺着脚后退几步,指着庄玉衡身上的小豚鼠。

“啊!!!玉衡哥哥你身上有脏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