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甄氏,听说甄氏生了世子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很一般了,水溶有些荤素不忌,府中美妾,童子不在少数。甄氏把世子拘在内宅,自己教导。如此情况下,昨日也只有甄氏去看过水溶。不管是怎么做的,想来也是水溶同意的。而老太妃,太妃显得很平静。”贾瑆摸了一下鼻子。
“这不像你的性子,若是从前,你一定追查到底,在你看来,你眼里只有案子,而不会有别的。”新帝瞪着贾瑆,这位不会是到了贾家,跟贾家那些人学坏了吧?
“是,刚刚微臣有想过,抓谁的问题。老太妃年过七旬,遇罪不罪;太妃是生母,有生养之恩,虽不能说什么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但若真的是母杀子,微臣抓了她,您是不是也得赦免?最后是甄氏,抓了她,把世子交给那愚蠢的老太妃,太妃,也挺好,十年后,又出来一个新水溶,又得操心,麻烦。主要是,我也没法找到证据证明,药是老太妃收藏的,真的弄一个惊天大案,最后水家,说不定只能保下世子一人。”贾瑆手一摊。
他可没结案,而他这样,其实也是把案子摊给新帝看,你说了算,我抓谁吧?真的抓了,最后,结果是什么,他也摆出来。看看新帝来定夺。
“重点是,你其实很难找到证据?”
“对,就算我抓了他们,从他们口中套了话,但这个只能算是证言,到时,谁知道外头会怎么传。”贾瑆叹息了一声。
他其实想说,抓到最后,能回家的就是老太妃和小世子,一老一小,去不去北静郡王府的爵位?去了,回头皇家就是背锅侠了,会让人觉得他们想收回四王八公的爵位,才会如此逼迫,实在有点得不尝失。
“对了,长史说,水溶写了临终遗折?”贾瑆还是抬头看向了新帝。
“让你去看,就是觉得这不像是临终遗折,反而有点像不服气的殊死一搏。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万不会这么硬气的写个折子,说明自己的观点后,坦然赴死。他若是有这个心胸,也不会这些年,越混越差了。”新帝把折子让夏太监给了贾瑆。
贾瑆看看,水溶的文彩的确不错,而且,不得不说,他把自己观点解释得很是花团锦簇,意志差一点的,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或者说皇家是不是错了。
“文章写得不错。”贾瑆点头,双手把折子还给了新帝。
“结论。”
“所以那几个女人……不,这回微臣倒是觉得,也许凶手真的只有一个人了。就是甄氏。”贾瑆轻叹了一声。
“也对,老太妃和太妃蠢得紧,水溶其实就是像极了他们,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在甄太妃的葬礼上,都敢乱来的主,想不出这么好的计划。北静王府有这么聪明的女主人,朕有点担心了。”
“微臣和陛下想的不同,刚说了,不管是不是合谋,老太妃都是无罪的。太妃要不要获罪,在于陛下的一念之间。至于说甄氏,妻杀夫,遇赦不赦,所以纵是千刀万剐也没人说什么。那么,小世子就又在老太妃和太妃手上了。若是这时,说他们婆媳三代全谋,北静王爵撤除还好,只是北静王府这会子若是被撤爵,只怕……”贾瑆又叹息了一声。
新帝明白贾瑆的意思,一个明白的女主人,就能保一家三代的平安,贾家老太太就是明证。而这会子,不撤爵,北静王家不说十年后,现在就得被灌输是自己逼死了水溶。然后像水溶一样在背后不断的搞小动作,事情都不大,但是烦不死人,恶心人。这几年他真的被水溶恶心得不行。所以现在万一人家忍了,到时烦自己儿子就麻烦了。
“这么放过他们,朕不舒服。”新帝瞅着贾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