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
他好像在很空旷的地方,声音低沉中透着疲乏。
我起身走到阳台,顺便活动活动颈椎,忍着酸楚,故意问:“嗯,你呢?还在忙?”
想来也是,傅衿安流了那么多血。
他怎么放心得下。
“快忙完了。”
不知想到什么,他嗓音清润了几分,“入场票在玄关柜上,你出门时记得带。”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他亲口说出来,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你不来了?”
“想哪里去了?我们体育馆门口见……”
他低笑一声,话刚说到一半,忽然响起一道柔弱却崩溃的质问,“阿川,你在给谁打电话,你不是答应了我……”
话音戛然而止。
不是傅祁川制止了她,而是电话被挂断了。
怎么搞得我和他像是在偷情一样。
而我是那个小三。
我愣愣地看着黑屏的手机,心里涌起无尽酸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闷得透不过气来。
我实在想不通,傅祁川到底想干什么,想达成什么样的局面。
非要搬来和我一起住,百般关心,还和我一起高调上班,让公司的人知道我的身份,好像很在乎我的样子。
在我准备改变主意的时候,又把我丢在一旁,彻夜陪在傅衿安的身旁。
还……搞出了一个孩子。
傅祁川,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在我心底冒出这个疑问的同时,手机屏幕一亮,弹出一条微信。
“截止入场前,如果我没到你就先进去。”
他给了我答案。
他又一次选了傅衿安。
我停留在对话框的界面,反复看那句话,看得眼睛生疼。
连呼吸都扯得疼。
被放弃是什么滋味,傅祁川让我体验过好几次,每一次都很深刻。
我看着看着,又笑了起来。
笑自己傻。
被伤得再透,他勾勾手指,我就屁颠屁颠跑过去了。
可是,我也不怪自己。
如江莱所说的,我人生三分之一的时光都搭在了他身上。
从小心翼翼的暗恋,到惴惴不安的得偿所愿,尝遍了喜欢一个人的苦辣酸甜。
八年啊,养条狗也难分难舍了。
我窝在懒人沙发里,发呆了许久,直到时间差不多,才起身去化了个精致的妆。
又进衣帽间挑了件浅棕色绸缎吊带长裙。
毕竟是自己喜欢多年的歌手的演唱会,该漂漂亮亮地去。
临出门前,我透过镜子看了眼自己,还挺满意。
长发随意挽起,天鹅颈修长优越,不是一眼惊艳的长相,胜在耐看,一对浅浅的梨涡刚好中和了身上的清冷感。
身上的长裙并不是修身的款,但慵懒随意,正适合演唱会这样的场合。
我套了件同色系风衣,不慌不忙地出门。
抵达体育馆时,门口已经热闹得不像话,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却依旧不影响粉丝们的活力,脸上是各种应援妆,手里还拿着手幅和灯牌。
相比之下,我顶多算个路人粉。
“小姐姐,可以进场啦!快!”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见我站在门口发呆,热情地招呼我。
我回过神来,又往四周看了一眼,“我……”
我等的人,他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