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经验再足,那也是鉴别翡翠的普适性经验,但是这个世上总会有出乎我们意料的事情,所以珠宝行里有一句话叫做神仙难断寸玉。如果遇到无法确定的,那只要记住一个字,撤。”
两个人都若有所思。
孟砚青:“亭笈,你可能觉得自己早就觉得那个原石不好了,但是你说不出缘由,你只凭着感觉,这种感觉可能是对的,也可能是错的,但是凭着感觉挣的钱,早晚也会凭着感觉输掉,因为你不可能保证幸运永远降临到你身上。”
谢阅听着,喃喃地道:“有道理。”
孟砚青:“任何人都不能去挣超出认知的钱,你们是,我也是。”
陆亭笈抿着唇,琢磨着这件事,他觉得母亲说得有道理。
可他……真的一眼看过去,就觉得那翡翠原石里面没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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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君宜的这次翡翠原石搞砸了,等于来一趟广交会,别的还没干,已经干赔了六万多,或许因为他的教训,接下来的翡翠原石买卖明显见冷,大家不再那么冒进了。
孟砚青见此,反而趁机买进了一些小块翡翠料子,并不大,但性价比很高,应该可以充分利用做些什么。
霍君宜自己显然有些没意思,不过他也存着回本的想法,也购置了一批原料,反正好好做的话,赶上对外贸易的春风,总归是能挣的吧。
除了这些,商西爵谢敦彦也各有进账,算是大丰收了。
那天孟砚青就要打道回府了,谢敦彦设宴,请了商西爵和孟砚青,大家坐下来一起吃顿饭。
如今谢敦彦俨然已经是谢家接班人了,他是有意多拉拢人的,对那商西爵也少了往日的冷眼。
商西爵或许原本是对孟砚青有意,从而对谢敦彦有排斥的心思,不过如今眼看着孟砚青那么大一个儿子摆在跟前,又那么亲昵的样子,他也就歇了心思。
他已经查过了,知道陆亭笈是谁的儿子,他对陆绪章的背景自然很清楚,知道那也不是他好随便招惹的。
三个人这么说着话,却是说起即将在香港举办的国际珠宝展,往年都是在春季举办,不过今年因为特殊情况,定在了今年秋天九月份。
孟砚青听着,自然感兴趣。
香港是世界级的珠宝贸易集散中心,这里的国际珠宝展可以在世界起到风向标作用,如今大陆改革开放,大陆本地的珠宝企业也要试着走出国门,也想争取到更多的外贸订单。
甚至就她自己来说,她野心勃勃,这次捡漏了一些好货,如果能做出让人惊艳的作品来,有机会参加这次的香港国际珠宝展览,那就露大脸了,就有可能争取到国外的订单。
这年头,挣刀勒才是硬道理!
商西爵和谢敦彦见孟砚青感兴趣,也就给她大致讲了讲,这种国际珠宝展都是专业性的展览,只邀请专业人士参加,有严格的申请以及安保手续。
孟
砚青细听了一番,明白如果自己想参与,那必须先找上国内的珠宝进出口首饰公司,让他们出面写申请报告,然后组织大陆的珠宝玉器企业拿出作品来参与。
这就不是她想参加就参加的了。
关键是九月份就要举办这珠宝展览了,国内单位的办事效率她大概明白,不一定能做成。
一时自然有些遗憾。
其实她现在自己成立的万福公司是和香港鸿运有合作的,这种情况下,她完全可以自己拿出一些作品来,以中港合作公司的名义挂在鸿运公司名下参与。
但是如果那样的话,她做出再出彩的作品也只能挂在鸿运公司名下,还是被归类为香港公司的珠宝作品,这样并不能为大陆的珠宝竖起一个旗帜来。
香港鸿运并不缺这点锦上添花,但是大陆的珠宝行业很需要打破这么一个空白。
因为提起这个,她难免有些闷闷的,和商西爵几个散了后,回去自己房间时,也没怎么说话。
陆亭笈和谢阅都感觉到了,对她那自然是小心翼翼的。
两个男孩子把她送到房间的时候,谢阅突然道:“小姨,你如果想参加的话,实在不行,我找我爸,让我爸给他们文化相关部门打一声招呼就是了。”
陆亭笈手揣在裤兜里,低头道:“我觉得行,就是说一声的事啊……”
谢阅哄着道:“放心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我家我就是老大,我爷爷奶奶都特别疼我,我现在要做珠宝设计,要走出大陆,要冲进香港,要冲出亚洲,他们一定得支持我!这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这是为国争光!”
孟砚青听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笑了:“好。”
他们这么说还挺暖心的。
一时开了门,三个人进了房间,坐下来边歇口气,边讨论着这件事。
孟砚青:“这次我们收获也算丰富,回去后,我想着,我们自己负责设计,再找北京首饰厂的老工匠来帮我们做,做出几样精品来,要区分于当前流行的特色,既要反应我们中华传统文化,又能和国际接轨,到时候拿过去参加香港的国际珠宝展。”
“至于手续方面,回去后,先找几家老牌珠宝首饰公司,和他们联合起来一起写请愿书,要求参加这次的香港国际珠宝展,之后,再让亭笈父亲和那边打声招呼,谈谈这件事,帮着促进下。”
两个人忙都点头:“对对对,这个安排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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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恰好和霍君宜同一趟班级,登机时,彼此还打了一个招呼,霍君宜脸上淡淡的,没什么高兴或者不高兴的样子。
不过孟砚青还是和霍君宜大概提了下,想参加这次香港国际珠宝展的事。
霍君宜听了,倒也有些兴趣:“我之前在首饰进出口公司认识的陈主任,好像管这一块,我问问吧。”
孟砚青颔首:“如果能参加香港的珠宝展,对我们来说是一次在世界面前展现自己的机会,如果能抓住,那自
然最好不过了。”
霍君宜当然也明白这件事有多重要,他看了眼孟砚青:“其实香港珠宝展这事,我也知道,但没多想,总觉得不可能参加,去了后也只能让人看笑话,现在想想,事在人为,你提的这个建议很好,我们都一起努力吧。”
孟砚青听着这话,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真诚。
她笑了道:“嗯,我们一起加油。”
她想,对于霍君宜来说,因为那份不甘,所以存着较劲,急迫想证明什么,但是在某些时候,他又是识大体的。
人性就是这么复杂。
飞机抵达首都机场的时候,一下飞机,孟砚青便看到了陆绪章。
他西装规制,安静地坐在旁边座位上,低头看着一份文件,此时仿佛听到动静了,才抬眼看过来。
熙熙攘攘之中,陆绪章轻笑了声,将手中文件收起来,交给了旁边的宁助理。
之后他才走过来,很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来随手的小拎包。
一旁拎着各样行李大包小包的陆亭笈和谢阅连忙和陆绪章打了招呼,陆绪章颔首笑道:“这一路辛苦你们了,先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我请你们吃饭吧。”
谢阅一听自然高兴,陆亭笈也觉得不错。
这时候,霍君宜也下了飞机,乍见到陆绪章,他也上前打了招呼。
两个男人突然相见,一个是气定神闲沉着笃定,含笑间都真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另一个却是舟车劳顿,神情略显疲倦,仓促间就这么几句寒暄。
客套疏淡的言辞中,视线交锋,一时之间,高下立判。
霍君宜淡淡地道:“陆先生真是有心了,日理万机还记得来接机。”
陆绪章此时已经很自然地挽起孟砚青的手,笑着道:“自己的亲未婚妻,自然要多用花心思。”
亲未婚妻……
在场的别说霍君宜,就连陆亭笈和谢阅都有些听不下去。
这么肉麻……
真得太不像样了。
孟砚青却坦然自若,笑着反握住陆绪章的指尖,温声道:“我正累了,想着回去还得坐大巴,你来接我,倒是省事了。”
陆绪章看着她,眸中都是温柔:“嗯,都给你准备好了,回去后就可以歇歇。”
霍君宜深吸口气,收回目光,用一种异样的语气道:“我先失陪了。”
说完,不待陆绪章和孟砚青反应,他已经径自拉着行李箱走了。
陆绪章和孟砚青相视一笑,眼神都有些无辜,仿佛他们两个什么都没干。
当下一行人出了机场,上了车。
来了两辆车,人家一对未婚夫妻单独一辆车,陆亭笈和谢阅连同行李被无情地赶到了另外一辆车。
谢阅是挨着陆亭笈坐的,他侧首,小声在他耳边道:“你平时和他们一起住,不觉得碍眼吗?”
陆亭笈挑眉:“嗯?”
谢阅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他只觉得,从这两位一见了面,那眼神简直是拉着两道丝,就那么黏缠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而平时略有些冷清的孟砚青,顿时生出一层似水的柔媚来,就好像要化开了,至于陆绪章,那总让人感觉克己守礼的陆绪章,也变得格外温柔,温柔得要命。
总之这两个人平时单独看是一个样,他们在一起时又是另一番样子,感觉他们简直像是连着根的,又好像磁铁的两头,见了面那简直就不能分开!
他拧着眉,想了半晌,终于形容道:“他们感情这么好,你看着别扭不?”
陆亭笈斜眼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觉得别扭?”
谢阅越发皱眉。
陆亭笈抬起手来,慢条斯理地把他推开:“反倒是你靠我这么近,我才觉得别扭!离我远点,远点!”
谢阅:“……”
看他那一脸嫌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