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 章(2 / 2)

孟希白便站在那里,微侧耳,拧眉看着远方。

孟砚青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见江山辽阔,城墙迤逦,烽火台错落有致,一时她竟感到一种恬静而幽远的宗教神秘感,仿佛在那亘古不变的永恒外,另有一种人类所不能及的神秘力量。

过了片刻,孟希白终于道:“我走过很多地方,看过不同形状的云,见过各式各样的山,更曾经看过无数次夕阳落下和太阳升起,不过这里的风景很不一样。”

他笑了下:“我感到一种灼热的蓬勃气息,就像一匹骏马在腾空而起。”

陆绪章听着,沉默了片刻,才笑了:“听起来充满力量。”

孟希白颔首,他看着远处,喃喃地道:“也许我应该早一些来这里,我寻寻觅觅很多年,一直在找我灵魂中缺少的那一部分,现在我终于找到了。”

*************

爬了长城,逛了故宫,去了颐和园圆明园,也看了升旗仪式,逛了胡同,把外国人来北京会看的那几样都过了一遍。

陆绪章到底是公务繁忙,不可能一直陪着,于是接下来孟砚青便带着孟希白四处游玩,看看这里玩玩那里的。

兄妹二人分别数年,分别时一个清朗少年一个还是小姑娘,如今再次相聚,加上飘着的那十年,竟已是三十多年过去了,不过彼此竟然没有半分隔阂,依然如曾经一般,无话不谈。

那天,秋风乍起间,走在内蒙古大草原上,兄妹两个人倒是聊了很多。

孟希白详细地和孟砚青说起这些年他经历的种种,年少轻狂,对曾经信仰的痴迷,他也曾经经历过爱情和绝望。

孟砚青安静地听着,听他讲起他这些年的人生。

良久后,他终于讲完了,孟砚青道:“所以你想留在中国了,叶落归根。”

孟希白笑道:“那天在长城上我说了,我喜欢这里,我找到了一些我以前寻觅不到的。”

他望着自己的妹妹:“也许是因为血缘吧,我自己认知为一个Romani,但事实上,我有二分之一的血液来自这边土地,所以我来到这里后,便明白,我也可以属于这里,这里的山川让我感到亲近。”

孟砚青笑着握住了他的手:“你这样说,我很高兴,以后我可以经常看到你了。”

孟希白:“其实这些年我哪怕不回来,也一直关注着你的情况,我好些年前就看到过你的照片。”

孟砚青:“我的照片?”

孟希白:“一位法国人拍的摄影集合,上面有你。”

孟砚青听着这个,顿时明白了:“那时候我正给对方当模特,没想到竟然让你看到了。”

孟希白颔首:“反正一直关注着,所以我很放心,”

孟希白笑握着他的手:“那绪章的事呢,你也和我说说吧

() ,我想听听具体的。”

他信里提到了,但是对她来说,还不够,她想知道更多细节,关于哥哥的,关于陆绪章的。

这些对于陆绪章来说,是一直不太想提的,她也就不想问他。

谁曾想,一提起这个,原本一脸稳重的孟希白便突然变了一个样,他耸了耸肩,摸了摸鼻子,之后很无奈很无奈地道:“反正你不要生气就好了。”

孟砚青看他这熟悉的小动作,便有些哭笑不得:“哥哥,我又不会说你什么,其实我现在的生活你也看到了,我很满足,我们过得很好,这就足够了,既然这样,那我自然感激你,你做了什么,告诉我,难道我还会生你的气不成?”

孟希白听着,微吸了口气,到底是吞吞吐吐地道:“其实,事情经过比我描述的更为残酷,我的水晶球需要很大的能量,我觉得我的妹夫真是不错,他有着很坚强的意志力和精神能量来承受那一切。”

他叹了一声,看着远处的茫茫原野,道:“但凡换一个人,他一定已经彻底崩溃了。”

**************

从内蒙古离开后,孟希白没有跟着孟砚青回去北京,而是去了各处继续旅游,他想去西藏,想去新疆,想踏遍中国各处。

孟砚青一个人回到北京,下飞机时,恰好赶上场面秋雨,外面湿漉漉的。

庄助理过来接机,他迎过来,接过行李后便把她带到了一旁单独的候机室。

陆绪章正等在这里。

如今他的位置已经不同往日,贸然出现在机场也会引起注意,所以尽量低调。

他看到她,眸光温煦,犹如醇厚的美酒一般让人沉醉:“这一趟玩得高兴吗?”

孟砚青笑道:“挺好的,他喜欢这里,看来以后要留在这里了。”

对于这个结果,她自然也喜欢,毕竟是自己的血缘亲人,希望能亲近一些,让她少担几分心。

陆绪章伸手,和她十指相扣:“如果孟叔叔还在人世,看到这情景估计也欣慰了。”

孟砚青轻笑出声:“你把我们家的父子关系想得太美好了,我父亲如果在世,我哥哥未必会回来。”

陆绪章听着,微怔,之后也笑了:“这是价值观冲突,没办法了。”

孟砚青:“嗯,随缘吧。”

这么说着,她突然想起:“今天你不是有一个会吗,怎么还来接我了?”

陆绪章含蓄一笑:“开完会,惦记着,就赶过来了。”

孟砚青:“其实不用,你现在身份不比以前,让小庄过来接我就是了。”

陆绪章听着,握着她的手指略收紧了:“我就想自己来接你。”

孟砚青听这话,侧首看过去。

四十几岁的男人确实已经不年轻了,不过他却恰恰修炼成了他人生最好的模样。

十七八岁的陆绪章如同一瓶歙州墨,清绝飘逸,那是属于水的灵动,四十二岁的陆绪章却犹如一棵苍翠的雪松,内敛沉稳,那

是属于山的厚重。

她笑着道:“我知道你就是想我了。”

陆绪章抬眼看过来,视线交融间,他声音压得很低:“对,很想很想。”

他的声音温和,压得很低,有着只有两个人才懂的内涵。

孟砚青笑,难得竟然有些脸红,低声道:“走了。”

************

或许是小别后的缘故,这晚孟砚青格外热情,勾缠着,软绵绵如秋雨,妖娆欲滴若红梅,倒是让陆绪章欲罢不能。

如今的他在外人看来内敛沉稳,言行间有着绝对的权威,只是夜晚时候面对自己的爱人,这些全都打破了。

他可以如水一般沉静,也可以如火一般热情。

臀力依然很结实,带着强大的爆发力,让孟砚青沉迷之余,也少不得几声求饶。

这越发引得男人意动,一时竟然闹到了后半夜。

事后,秋雨连绵细密,孟砚青无力地靠在他胸膛上:“今日这是怎么了?”

才经历过一场淋漓尽致,她的声调都是软绵绵的,带着能把人融化的甜感。

陆绪章低首温存地吻着她的发:“我倒是要问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孟砚青:“是我先问你的。”

陆绪章以一个很舒服的姿势揽着她,笑望着天花板,道:“明天不上班了,在家陪你。”

孟砚青:“不上班?”

陆绪章:“我现在想得很明白,我这个位置,进一步也没什么大空间了,还不如安安分分,在家多陪陪你,这日子不是很好?所以能偷懒就偷懒吧。”

孟砚青听着便笑了:“也行。”

就政治前途来说,他这个年纪算是很年轻了,可能的机会需要熬一些年头,到了一定年纪,所以这个时候他就是按部就班干着就是了。

陆绪章抬起手,爱怜地抚着她的后背:“现在没别的心思,就好好陪着你。”

孟砚青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醇厚的气息,这让她心里满满的都是稳妥感。

她笑着道:“这一次陪着我哥哥出去玩,在草原上,我们聊了很多,他说起过去的一些事。”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感觉陆绪章动作微顿。

她这才继续道:“以前我明白,但是不够明白,现在我好像体更深了。”

陆绪章:“哦?”

孟砚青笑叹了声:“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最开始的几年我处于混沌状态了。”

其实哥哥所做的一切成功了,但又没有太成功,这里面自然有许多寻常人所不能解释的。

所以她处于意识混沌中,要醒不醒。

她给他解释了这些后,才低声道:“我不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情况,我哥哥也说不清,他说可能我其实一直就在你身边,只是我自己没意识到。”

陆绪章听这话,缓慢地将脸埋在她颈间,有些贪婪地汲取着她的馨香。

这是他七岁时的惊为天人

,是他十四岁时的情窦初开,是十七岁时人生第一次的绽放。

他哑声道:“也许是吧,其实那段时间,我时常有幻觉,总觉得你就在我身边,我也不知道真假,他们都说我有病……我也以为我有病,我以为是那个水晶球的幻象残留给我的……”

孟砚青想象着当时的情景:“所以你当时看了心理医生,一直在治病?”

陆绪章:“嗯……一边治病一边留学,那一段,我也不敢和亭笈联系,我精神状况很不好,孩子会让我想起你,我担心自己没办法控制情绪,怕影响到他。”

他是用自己全部的意志将那些压下来,压得密不透风,严严实实,一旦那痛苦自空隙中泄露那么一丝一毫,痛苦泛起涟漪,他便注定被吞噬。

他轻笑了下:“如今想来,只要最后我们能得圆满,怎么都值得了。从小我们都太优秀了,也就太自以为是,以为随便什么都可以轻易得到,其实上天早就给我们安排了一场试炼,所以现在我很知足。”

他的声音温柔到了极致,在那秋风细雨中,有一种尘埃落定倦鸟归巢的温暖感。

他说他很知足,孟砚青明白他的意思。

两个人太多默契,犹如山和水的并行,那是身体到心灵的契合,随便一个眼神便是缠绵。

滚滚红尘中走一遭,曾经的痛苦只是凤凰涅槃一般的轮回,无论经历多少,彼此都将是对方的终点线,

她慵懒地翻了个身,舒服地靠在他怀中,低声笑道:“绪章——”

她喊他名字的时候,总是咬字很软很酥,余音缭绕。

这个世上只有她会这么唤着自己。

秋风簌簌吹打着窗棂,陆绪章搂着她,微合着眼睛,似有若无地“嗯”了声。

孟砚青:“那天我们收拾嫁妆,里面有不少好东西。”

陆绪章:“是。”

孟砚青:“我的梳妆匣暗格藏着一些信。”

她这么说时,他陡然意识到了什么。

孟砚青笑着道:“你写的,自己还记得吗?”

陆绪章神情有片刻的凝固,过了一会,才低声问:“当时不是都烧了吗?”

孟砚青看着这个男人,足够内敛成熟的男人,明明已经可以笃定地掌控一切,但此时,他神情中分明泄露出几分微妙的不淡定。

十七岁时,他一笔一划写下来让人羞耻的直白言语,说要留待以后,两个人共读于西窗之下。

她看着他,想起曾经欲罢不能的年少时光,想起两个人是怎么用身体诠释着情窦初开的所有炙烈。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那样燃烧着生命的爱情只能有一次。

所以她不在的光阴里,他就如同山失去了水,没有了生机。

她抬起修长的手指,柔情缱绻地抚过他清晰的轮廓,带着几分调侃地笑道:“明天拿出来,可以给亭笈看看,就当家教吧。”

这话一出,陆绪章神情变得异样微妙。

他翻身,俯首下来,惩罚式地咬了下她的耳垂:“别闹。”

那样的信若是让晚辈看到,他以后是万万没了长辈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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