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然晚了。
禾阳的目光渗着寒意,扫过跪在地上的母女,字字皆是失望:“我同情你所嫁非人、知女子立世不易,念着我们从小长大的情谊,不顾外头那些议论,把樱儿认作义女,更为你每每撑腰——如今、你们母女就是这么算计于我的!”禾阳郡主素来心高气傲,她瞧不入眼的人,绝不会多看一眼,她放在心里的人,便会掏心地对她好,可她们倒好!直到如今,竟还要想着要骗过她!让郡主真正恼了怒:“绾黄,我认你是姐妹,结果你竟想和我共侍一夫!樱儿,自幼我教你礼义廉耻,却教出来你这副性子来!你们母女二人的心思——”,她失望到了极致,指责声中透出恨意,“真叫我觉得龌龊!”
“母亲……”
乔樱儿面色煞白,难堪至极的落泪。
乔母已然懊悔,知道这次是彻底惹了禾阳生气,连忙改了口,极尽卑微的向她磕头,“是我……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但孩子们是无辜的……禾阳……你也是母亲、你也该懂母亲的心啊……我是糊涂了……却不敢对太傅生出一点心思啊!”
她甚至还要朝天起毒誓。
被禾阳打断。
事到如今……
事到如今……
她们还要继续骗她。
从前是她看错了的眼,可今日她却清醒的很!
禾阳的视线自上而下,如高高在上的主子,睥睨着脚下的蝼蚁,凉薄淡漠:“我有心给你留一分颜面,别逼我再说出难听的话来。”
禾阳她……她……知道了?
乔母恸哭的面容狠狠一颤,惊愕的睁大眼。
绝望的念头瞬间把人都吞噬了。
禾阳甚至不愿再多看她一眼,偏了头,看向站在门外不远处的赵非荀:“私下倒卖云秦药物者,按如今律法该如何处置?”
赵非荀背着手,眉目清冷,答道:“经陛下裁定,所有涉嫌云秦药物者,通通都押送至廷尉府,由廷尉一府量刑。乔大买入、使用云秦药,儿子这就派人押送出去。”
话音落下,被拖到门外几步远的乔大听了后,用力顶出了口中的破布,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娘——救我啊!!我不想死啊——妹妹救——”
不等赵非荀目光锋利扫去,府卫抬手直接把人劈昏过去。
告罪后立刻拖了出去。
刚才乔大那几声哭喊声像是要把乔母的心都撕裂了,她冲上前去,死死抱住了抬脚要离开禾阳,涕泪纵横:“禾阳!娘娘!求求您高抬贵手——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求求您!!”
“乔夫人还不快松手!”婢女吉量看出来娘娘从今往后彻底厌弃了乔家,自然不会像从前那样客气,蹲下身看似拉开乔母,实则手上使了毒劲,就一下就刺的乔母吃痛,立刻松开了。吉量不屑着问候了一句:“娘娘给夫人面子,夫人也要自爱才好!”
趁着吉量拉扯着乔母,乔樱儿又黏了上去,像是孩童一般,抱着禾阳的腿哭求,哭的肝肠寸断:“母亲…母亲……求您——”
吉量心中厌极了这对没脸没皮的母女。
撒了手又要上去扯开小的,见娘娘亲自动了手。
禾阳略弯下些腰,拉开乔樱儿的手,目光早已没有了一丝疼爱,“既然你已会为自己筹谋,自然用不着我。自今日起,我再没有你这个女儿。”
“不……不……不要!”乔樱儿连连摇头,头上的珠钗乱撞,苦苦哀求着:“母亲……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不敢了……樱儿再也不敢了……母亲让我嫁谁我就嫁谁,母亲……樱儿不敢高攀荀哥哥了……母亲您不要不要樱儿啊……”
她哭的绝望哽咽。
眼泪无尽的从眼眶中涌出来。
如果母亲不要她了……她不再是禾阳郡主的义女……她岂非要沦为京城里的笑柄!这和要了她的命有何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