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道:“未免将来失序,从现在开始,就得提前规划……”
说着她用手点了点图上的标注。
“这条村道,以后就不是村道了,而是官道,是安渡郡通往码头的必经之路,也是来往客商到达安渡的第一站。所以,店铺不可再沿村道而建,要留出拓宽的路面……”
她一桩一件,娓娓道来。
这哪里是一个村庄,分别就是一座城池的未来规划啊。
杨什长激动得语无伦次。
“好,这个……好是很好。”
接着,便有人眼尖地发现。
“里正娘子,这一片大多都是你家的地吧?”
冯蕴浅浅嗯一声,又在图上点了点。
“这里,除了任先生的住处,其他全是村里的荒坡,为免损害农田,在此兴建集市,最是合适。”
当时任汝德落户花溪,特地选到了长河边上。
那里的地很荒,离耕地远,大多数人都不愿意选,而他恰是因为附庸风雅,又要行事方便,不跟村里人过多接触,便选择了大多数人不选的地方……
不料他倒是赚着了。
杨什长羡慕不已,“难怪说人要得多读书,多长见识呢。任先生饱读诗书,见识就跟我们不一样,眼光就是看得长远啊。”
冯蕴笑了下。
任汝德选择那里,只是想独门独户罢了。
“要是诸位没有异议,回头我便做一个更详细的规划……但我们也不用着急,在码头建成前,有的是时间。”
说罢,她又沉下脸,扫向众人。
“从今天起,一定要捂好自己的土地,别轻易出手,转卖于人。”
一个伍长感慨。
“早知如此,我落户时,宁愿要贫瘠一些的荒地野岭,也要靠码头近些。以后码头人来人往,我就算在家门口摆一个炊饼摊,也能拉扯一家子。”
“不用羡慕别人。”冯蕴道:“今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楚,离码头远一些的,也要紧紧捂在手上。说不定哪天,就比码头还值钱了呢?”
“会吗?会比码头的地还值钱?”
“你们看看鸣泉……那时候就一条小街,如今已发展成什么样子?”
众人突然沉默。
因为他们想起来,冯蕴也是鸣泉镇最大的地主。
与其说任汝德目光长远,不如说冯蕴,算无遗策。
杨什长感慨,“娘子真是如有神助啊。”
冯蕴口头上谦逊,心里也不敢得意半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