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怎么回事,兄长这次竟然没有开口训责!
她以为又要多写两张字帖呢。
何持让笑了笑,他虽然要求妹妹能遵纪守法,却也不迂腐,不想她被欺负。
他们逛了几间铺子,林溪给兄长选了支玉簪,林彦不甘示弱,选了好几支上好的狼毫毛。
何持让推辞不过,不好扫他们的兴,便收下了。
从东角楼街转出来,他们已然走了一个时辰,打算回府。
街头开的酒肆,今日倒是没什么生意。
这里原本是回春堂,林溪收回铺子后便快刀斩乱麻转卖了。
东家改行开酒肆。
酒肆位置好、视野开阔,隔琼楼近。
许多人从琼楼出来,不过瘾便来这家酒肆继续喝酒听曲儿。
迎来送往,每日客人络绎不绝。
今日却门庭冷清。
林彦主动解释:“现在都在传言,萧闲每次杀完人,是在回春堂处理的尸体,客人自然不敢上门!”
虽然没有经过证实,但萧闲杀人却是板上钉钉了。
光顾过的客人,想到自己常坐的位子以前可能放过残肢,顿时毛骨悚然!
风波未平,这家酒肆收费不低,客人嫌晦气短时间内是不会来了。
林溪真心实意地感慨:“那老板挺倒霉。”
她的话落音,便见苏漾漾带着两个丫鬟从里面走出来。
丫鬟手里还抱着许多东西。
是了,当初苏姑娘见自己不肯把到嘴的肉吐出来,便退一步,想把铺子买回来。
可惜林溪那会儿已经把铺子转手了,卖给了太子的表亲。
苏漾漾后来去求了皇后娘娘,说老主顾都习惯了回春堂的原址,不宜搬走。
皇后便和太子讨了人情。
那家铺子还是改成酒肆,却在进门的地方,摆了个琉璃做的柜子。
放着回春堂从前售卖呢那些能细腰身雨露丸,增白润肤芙蓉玉膏。
据说卖的还算不错。
这些都是踏雪告诉她的。
说起踏雪,那也是个奇人了。
京城各家的大小事,她全都知道,关键知道那么多奇葩的卦,居然每天还能端着仪态。
踏雪从前也是官家小姐,后来全家获罪,她原本是要被流放千里,被舅父伸手搭救,便来国公府做了丫鬟。
从此便一心为了国公府着想。
踏雪当官家小姐的时间比她长,琴棋画样样精通,处事滴水不漏。
无论是皇后派来的宫人,还是林府那些人,她都能轻松应付。
换成任何一个姑娘,在踏雪的扶持下都能成气候。
只可惜自己是头驴。
踏雪发现她成不了大家闺秀,便致力于让她起来像大家闺秀!
丧心病狂地置办了许多很有欺骗性的裙子和首饰。
世人难免着于表象!现下还有不明真相的人,觉得林溪是个柔弱小姐。
这便是踏雪的功劳……
林溪如今养白了不少,刚回来皮肤没那么白的。
踏血每次都主动涂黑了自己肤色!只是为了衬得小姐白一些!
从这件事,林溪便知这姑娘是个不动声色的狠人。
不过苏漾漾也挺厉害,常有各种奇思妙想。比如在酒肆设个柜子,这可以说是无本买卖。
林溪本来以为她会换个地址,重开医堂。
不过后来一想,萧闲死了,苏漾漾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这对师兄妹,每日接待问诊病人的是萧闲。那人虽然用毒一流,但不得不说,医术也绝佳。
苏漾漾的心思全在研制各种美颜配方上,生病的贵人少,但有钱又想保养的贵妇小姐却很多。
回春堂的大部分盈利,本就在这上面。
不过如今酒肆名声受到连累,大约不愿意再卖这个人情。
苏漾漾见林溪,有些意外,也有些难堪。
酒肆东家让她把东西都撤走,哪怕她以后付钱,也不愿让她在店里卖东西。
竟然如此不留情面。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强撑着身体来讲理,可惜老板并不露面。
眼下她正焦头烂额,在京城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搅乱这一切的林溪,竟然还有闲心邀人逛街!
苏漾漾心情复杂。
林彦在林溪出现之前,对她明明很亲近,如今却连招呼都不打。
另外一个男子倒是没见过,但男子向林溪的眼里藏着的关切,却刺痛了无人帮扶的她。
苏漾漾越想越难受,走到林溪的面前:“现在你满意了吧?”
说完,泪眼盈盈地了旁边的何持让一眼。
林溪:“……”
什么呀?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自己不回话也不礼貌。
林溪:“满意了满意了,我很满意了。”
苏漾漾没想到她这般咄咄逼人,顿时气得浑身颤抖。
“你太过分了!”丢下话,她便转头跑了。
林溪向兄长:“阿兄,你觉得这漂亮姑娘如何?”
何持让微微蹙眉:“背后说人非君子,不过她似乎不太善,毛毛你以后要少来往。”
林溪重心情好了起来。
“阿兄说的对,我们回去吧。”
原里许多男子都会喜欢苏漾漾,幸好兄长未受影响。
陆焰不喜欢,可能是他太穷不配,林彦不喜欢,可能是他没脑子不配。
兄长不喜欢,那就只能是苏漾漾不够好了。
虽然苏漾漾从来没有害过一人性命,林溪却觉得她有点奇怪。
不过这些都和她无关。
—
想着兄长布置的任务,每天写两张字帖。
林溪隔日早早便起床了。
何持让写了一手让人惊艳的好字,遒劲无比又灵动自然。
他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除了伤病,未曾有过一天懈怠。
林溪拿着兄长的字帖临摹,不好意思不认真。
她平心静气地写完两张纸,便迫不及待地去和兄长邀功。
“写得不错,今后要一直保持,我做了桂花糕给你。”
何持让和往常一样,卯时便醒了。
他找府中的奴仆要了原料,去厨房做好昨日妹妹提到的桂花糕。
晾了两个时辰,现下刚好可以吃了。
何持让做了不少,今天见者有份。
踏雪和单武也分到了几块,林彦就更离谱了,他吃了好几块不说,还用食盒带走了一些。
他要去学院吃,和同学说是他哥哥亲手做的!
要有人问起,他何时有了哥哥?
他便说才来京城的。哥哥这才第一次参加科考,府试、乡试,会试皆是第一名!
平日在院自认为脑子聪明,就不起他们这些课业不够好的那几个人。
根本就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