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黛捧着一本《难经》,熟练地爬上医院住院楼的顶层平台。
她刚走上放着席子的位置,就发现不远处竟然已经有了一个人,看背影就是之前在急诊外科看到的那位缝合医生。
那人听到了动静,转头望过来,对着夏青黛轻点了一下头,算是招呼。
夏青黛有点吃惊,因为对方现在没戴口罩,她认出了他的样子,正是之前徐艳在英国拍顶流时意外拍到的那位帅哥。
这么近的距离下看他,果然眉眼之间有点欧文的影子,可能帅哥都是相似的。
“你好,请问你是刚刚在急诊外科的那位医生吗?”夏青黛开口问了一句。
“嗯。”帅哥淡淡应了一句,声音真的很轻很轻,仿佛怕吵到了谁,要不是夏青黛听觉厉害,一般人都听不到他的回应。
夏青黛注意到对方的耳朵里塞着耳塞,心里有点奇怪,这看着也不像是蓝牙耳机啊,就是纯粹的消音耳塞。
既然对方没有说话的兴趣,夏青黛自也不会自讨没趣,她只是出于礼貌才问了一句。
找到席子,夏青黛席地而坐,很快就沉入了书里的世界。
另一边的杜仲却是一脸忧郁的表情,默默给自己戴上了一副墨镜。即便是在阴影里,这阳光也晃眼。
他从小就有异于常人,听觉、视觉、嗅觉超强,也许有人会觉得这很酷,但只有亲身经历者才会知道,这种感觉痛苦至极。
这种超强听觉带给他的就是适应环境的能力特别差,每天入睡前耳边到处都是声音,呼吸声、磨牙声、呼噜声,甚至有时候连自己血管里的血流声都能听到。
他小时候生活在空巢的小山村里,还好一些。长大了来到城里读书,简直就像进入了一个喧嚣的垃圾场,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到处都是难闻的气味,能把他逼疯。
所以初高中的时候,他宁愿每天蹬两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回小山村,也绝对不住校。
到了大学,因为他的超敏性,最初导致他跟室友的关系很差。室友的呼噜声、到处乱扔的臭袜子,这些都给他带来很大的痛苦。
在某一时期,他甚至有过强烈的轻生念头,最终是满头白发的爷爷奶奶把他留住了。
他的父亲早就去世,母亲改嫁后就没回过山村,所以他是随爷爷奶奶长大的。
他不想对方一大把年纪还要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怕他们承受不起。
当然了,凡事有利有弊,因为超强的听觉,再经过学习,杜仲等于是一台行走的超声设备,所以他诊断非常强。
爷爷奶奶以及小山村里其他老人的体检,都是由他完成的,不知省了多少钱和事。上了大学后,他每回回村,众人都是扫榻相迎,把他当成了全村的希望。
这也是他家虽然条件困难,他还是选择了最烧钱的医生这行当的缘故。
不过因为他读书够好,当年高考是他们市里的状元,来大学读书拿到了学校和区里发的两笔奖金,共计十万。
还因为曾叩诊出区里一位房产老板的早期肝癌,得到了对方二十万的奖学金回报。
上大学后,他没有为钱发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