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这般胆小,日后要是师尊不在了,你怎么办?”
/>“怎么不吃胡萝卜和青菜?都多大了,还挑食?”
“你私自逃离师尊,难道不该受罚么?”
“……好了,莫哭了,再哭可真成小兔子了。”
牧白好可怜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真是好可怜的一个孩子。
他又低了低头,衣袍被风吹得掀了起来,右脚踝上套着的金镯子,发出了细微的清响。
在烛火的映照之下,显得流光溢彩的。
他伸手摸了摸金镯子。
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师尊缠在他脖颈上的铁链子。他一喊疼,师尊就把铁链子收回去了。
想起了师尊,死死压在他的背上,声音沙哑,一声声地逼他喊夫君。
还咬着他的耳垂,低声喃喃,喊着他的小名儿,说喜欢他,爱他,让他不要离开自己。
牧白的脑子很乱,抬手抓了抓头发。
统子飞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小白,这个孩子只是一个意外,没关系的,到时候你也可以欺骗林素秋说,这是你给他生的孩子……】
牧白:“??”
等等!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他简直震惊了,这说的能是人话??
哦,统子本来就不是人,它只是一头粉皮小猪。
“这也太无耻了些……”
【可是这样一来,更容易促成主角攻受,为了你而相爱相杀啊。】统子又开始不负责任地给他出馊主意了。
让他假意和林素秋双修,如果他愿意的话,假戏真做也可以,让林素秋当接盘侠。再顺便和苍玄风好好叙叙旧情,搞一出师徒虐恋。
最终在一个恰当的时机,生下孩子就死遁,让主角攻受都误会成是对方害死了牧白。
如此一来,任务就顺利且圆满的完成了。
牧白听到这个作战计划的时候,只觉得天雷滚滚。他还没有无耻到,需要让大师兄当接盘侠的地步!
也绝对不会拿无辜的小生命当棋子,绝不!这是他目前来说的底线。
所以,他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并且毫不犹豫地,当场赏了统子一个板栗。
统子捂着头上的大包,一边嗷嗷哭,一边往后面退。
br />看见统子哭得这样凄惨可怜,牧白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许多。果然,痛苦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牧白往床榻上一躺,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又不敢前去打扰师尊师伯,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左思右想,左想右思。他对着统子勾了勾手指。
【干嘛?】
“来,你给我再讲讲有关奚华的事情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困了,想睡觉……呃,你先把板凳放下来!!!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放下!!!我可以带你潜回奚华的过去!别砸!】
“潜回过去?”牧白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翻坐起来,吃惊道,“你还有这功能啊?”
【是啊,我可以穿透结界,也可以穿梭时空。不过穿梭时空很消耗能量的,若是在其他时空,能量耗尽了,回不来了,那就完蛋了。】
“会死啊?”
【我应该不会死,但我带着一起穿梭的人,就难说了。】
牧白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那你还要去看吗?】
“去!”牧白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斩钉截铁地道,“我要去看!”
他倒是要亲眼看看,奚华到底拥有什么样的过去,才会让他这般性情阴晴不定,甚至和主角攻不死不休,日后甚至还要灭世。
【那好吧,我带你去,不过先说好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就绝对无法改变。如果你强行改写历史,那后果你我都无法承担!可能整个时空都会彻底崩塌!】
牧白郑重点头:“好,我答应你,我只看不动!”
统子漂浮在了半空之中,身体开始发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阵极光过后,一人一猪便消失在了原地。
统子带牧白来到了,奚华和苍玄风初遇的那日。
牧白亲眼目睹了,年幼的奚华,是如何残杀恩人,还吸了恩人的功力,又是如何对待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恩人之子。
剜目断筋,割喉放血,推下悬崖———
行事狠辣到,根本不像一个孩子……合该是一个小魔头才对。
即便这个小魔头在行恶时,满脸血泪。
麒麟道,阴风阵阵。
连绵不绝的山谷之中,尸横遍
野。
如置血海。半边天都似被鲜血染红。
奚华一身衣衫,早已被鲜血染透,右手执剑,血水顺着雪亮的剑刃滴落在地。
左手还提溜着一个黑漆漆的巨大脑袋,看起来既像是狼,又像是虎,应该是生生拧下来的,脖子上的伤口参差不齐,无比净狞,眼睛血红,睁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他的脚下,早已高高堆满了各种妖兽的尸骸。每一头妖兽的死相都异常惨烈。
说是开膛破肚,尸首分离,也毫不为过。
奚华随手把大脑袋丢了出去,跟个皮球一样,骨碌碌地从尸山上滚了下去,啪叽一声,重重跌在了血窝里。
“实在是不堪一击。”
奚华面带笑容,浑身浴血,宛如才从修罗道厮杀回来的魔头————实际上,方才确实才经历了一场大规模的厮杀。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他当场斩杀了近千头妖兽。
尸骸和鲜血,几乎铺满了整片峡谷。
如果有谁现在收集妖兽的内丹,一定收获颇丰。
但很显然,奚华并不将这种等级的妖兽内丹放在眼里,拿回去喂玄龙,都是会受到嫌弃的地步。
“奚华,看来这些年,你在玉霄宗所学非浅,在修真界,混得如鱼得水。”
苍玄风依旧是一袭白衫,白布覆眼,怀抱琵琶,但这回肩上多了一条金色披帛,立在高处,披帛和青丝随风飘扬。
他脸上浮出了嘲弄和憎恨的冷笑。
“可你夺走的,本该是属于我的人生!”
玉霄宗本该是他的师门!
他才应该是玉霄宗大名鼎鼎的执法长老!
"我夺走的,可不仅仅是你的人生,你的眼睛,还有你父亲的命,不也是我夺走的么?"
顿了顿,奚华笑容越发灿烂,脸上还有被溅上的鲜血,他杀红了眼,整个人异常兴奋,缓缓吐出一句:“你能奈我何?”
随手一震手腕,剑身轻颤,鲜血瞬间飞溅而出,又恢复了原本冷冽的寒锋。
“废话少说,林宓在何处?”
苍玄风并未开口,曲指随意一弹琵琶,身旁的山峰便塌陷了,露出了一个大窟窿来。
br />而林宓此刻就被藤蔓紧紧捆住身体,吊在高处,昏迷不醒。脸上满是淋漓鲜血。他的脚下,密密麻,断剑林立。
可想而知,如果他坠了下去,瞬间就会被刺成筛子。
“我刺瞎了他一只眼睛,算是送给你的礼物。”苍玄风微微一笑,语气越发肃然,“而另一只眼睛,将从你的身上讨回来。”他随手抚了一下肩上的披帛,似壁画上的神女一般,怀抱琵琶,仿佛随时都会飞天。
“现在,我要你跪下来求我,自行废一只眼睛。否则,林宓今日必死无疑。”
奚华听见此话,神色如常,只是瞥了几眼林宓,就把目光收了回来。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摇头诡笑道:“在这个世间,没有人能够威胁我。”
“那不如,我替你杀了他——”奚华一挥手,长剑嗖的一声,直冲林宓而去。